了章法师也好,济案法师也罢,他们本就不太愿意掺入玄光界乃至浮屠剑宗这盘棋局里,那么他们与玄光界那些镇压一方的佛寺佛庵保持距离,着实不难理解。
他只点点头,就又问道,两位法师可能通过此间玄光界的大庵大寺寻找到这位法师的线索?
了章法师与济案法师对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底的些微诧异。
净涪法师......怎的这般重视此间之事?
当然,也不是说净涪法师在他们这两位法师眼里,就是那般淡漠到冷漠的人,但......
怎么说呢?净涪法师自来对景浩界世界之外的修士,都不怎么热情。即便是他们这些同为佛门一脉、也算是有些交情的前辈,这位净涪法师都是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少有亲近熟络的表现。
他们也很少能看见这位法师走出他自己划下的那条礼线,与这诸天寰宇什么修士亲近相交。
净涪法师自然也有来自诸天寰宇的修士友人。
那位得了浮屠剑宗传承的剑修就是。据说除了那位剑修,净涪法师还有在诸天寰宇里也还有三两个亲近的友人,但他们还未曾得见,实在不曾知晓。
而现如今,面对被天魔童子座下魔使送到他手上、真正命悬一线的一缕残魂,他却这般的关注,还花费心力去帮这缕残魂寻找他的来历与身份......
济案法师到底问道,净涪法师可否告知我等,你要这位法师的身份来历来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里没有质问与猜疑,只有最纯粹的不解。更何况,单只是这个问题被济案法师询问出口,就已经足够展现这位法师的善意了。
毕竟,有问题不打紧,真正要命的是心里有了问题就是不找正主询问确定,而非得自己在心里琢磨来琢磨去。
便是很寻常的、不带其他意思的事情,也通常会在那样的琢磨中变了味道,以致将那好好的一件事情都给扭转了方向。
净涪心魔身笑了笑,目光却垂落,看向手中托着的那枚白玉玉佩,说道,我想要寻找这位法师的来历,自是准备将这位法师交还他法脉所在。
嗯?济案法师发出了一个疑问的单音。
将这位法师,交还他法脉所在......了章法师也近乎喃喃自语地道。
是。净涪心魔身点了点头,这位法师遭逢劫难,以致落得如今只余一线生机的下场不说,还遭逢天魔一脉席思魔使算计,我心中不忍......
说到这里时候,净涪心魔身将目光抬起,直直迎接了章、济案两位法师的目光。
了章、济案这两位法师看入他坦荡、清明的眼底,禁不住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
净涪法师,果然是能破开太乙桎梏,修成大罗道果的人物。纵然性情稍嫌疏淡,但心性却清醒而理智,更有那一丝慈悲深深扎根。
了章、济案这两位法师尽管还在自身还停留在太乙巅峰的境界,而且滞留了许多年,往后也不知道还得待多久,可这并不就意味着他们不知道诸天寰宇的大罗者,尤其是佛门的各位大罗者,到底都是个什么品性。
他们只是做不到,更不曾真正明悟而已。
了章、济案这两位法师心中的感叹,净涪心魔身看出了些许,但他面上不显,心头也尽敛了那兴起的淡薄笑意,只让自己从眉梢到眼角乃至周身气机全显出那一色的端正来。
会对佛门的这些法师,甚至是诸天寰宇诸多生灵存留一丝慈悲的,也只有净涪佛身而已。而他,却是心魔身。心魔身眼里,只有异与同。所以真正不忍的,其实就是佛身。
此刻身在梦境世界里的净涪心魔身,也就是帮着佛身将他的话说与了章、济案这两位佛门法师听罢了。
净涪心魔身很自然地直视着这两位法师,继续道,我有心替这位法师温养魂体。尽管我与这位法师都是修的佛门法门,但我却也能察觉到,修行禅宗法门的我,与这位法师的气息有着相当的差异......
了章、济案这两位也是佛门的法师,他们自然听出了净涪心魔身言下之意。
这位法师与净涪心魔身的气息有着相当的差异,其实就是说这位法师不是禅宗一脉的法师。若是禅宗一脉,就算他的气机还是会与净涪心魔身的气息不大相似,可也不至于到相当那种程度。
而且以这位借着白玉玉佩苟存下来的佛门法师现如今的状态,确实是由与他同出一脉的法师来温养,才能最大程度地保存住他的魂体,乃至更快、更好地恢复过来。
似净涪这般与他到底有着法脉区别的法师,不是说就帮不了他,也能的。就是效率不会太高而已,而且等这位法师从昏死中清醒过来时候,说不得还会因为这一段温养,使得这位法师自身的根基出现一定程度的便宜......
若真是这般,回头这位法师就算能侥幸脱劫回转,待到重新修行时候,还会有些不大不小的麻烦。
了章、济案这两位法师对视了一眼,接着却是齐齐将目光落定在净涪心魔身手上的那枚白玉玉佩上,沉吟片刻后,这两位佛门法师才各各开口。
我也和净涪法师一样,与这位法师的气息有着相当的差异。了章法师道。
济案法师点头,也道,这位法师也不是法相唯识一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