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身这家伙居然还有些不依不挠,追着佛身问,非要净涪佛身开口明说方才罢休。
佛身垂落目光,很平和地给了心魔身答复。
不必了。
他话说完,又抬起目光扫了心魔身一眼。
心魔身见好就收,只笑了笑,便将心神抽回,再度面对无欺童子。
他完全复刻了一回佛身方才的情态,回答道,不必了。
无欺童子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他了然点头。
净涪心魔身又抬手,将杯盏里的茶水饮去半盏,方才开口道,先前我在此间行走时候,听闻有僧侣越狱。
无欺童子点了点头。
净涪心魔身又问,此事错的,到底是哪一方,我们都知晓。那两位越狱的僧侣乃是难得的明见种子。我希望,童子你能将那两位僧侣还给我。
这也确实是净涪佛身的意思。
如果不是净涪佛身还惦念着这件事,心魔身方才没那么容易在佛身那里讨得他想要的便宜。
无欺童子想是也早猜到净涪心魔身会跟他开口的可能,这会儿是半点不奇怪。他甚至都没有花费时间去权衡判断,当即就对净涪心魔身点头,可以。
净涪心魔身合掌对无欺童子一礼,唱了一声佛号,道,多谢童子成全。
无欺童子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
净涪心魔身又陪着无欺童子坐了一阵,方才告辞离去。
无欺童子坐在石台上,看着净涪心魔身远去的背影,面上笑意渐渐淡了。
他沉默半响,也是长袖一拂,便随着一阵山风散去了身形。
那石台老松下,哪儿还有什么案桌,什么茶盏呢?
只有空茫茫的一片,不见了前人。
但等到天边日星沉落,月兔直上天中之时,在这一片清冷的天地中,却仿佛看见了白日那两道道韵昂然的身影。
他们在这方石台老松下安坐,品茗闲话,举手投足间自有道意挥洒,看得人心神沉醉。
只是这一段光影也只在这月光下显现,待到那月色昏沉,那东方天际渐渐亮起,这光影便又如它最初显化时候的那般,悄无声息地隐去了。
这是一场足够叫人惊喜的缘法,就不知哪个后来者能够在这一段光影里有所收获了。
不论如何,这一道缘法都在等待着后人,等待那不知道会不会出现的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