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国家不努力把你们带回去,你就要这样沉默反抗我们吗?但其实我们又没有什么坏心眼儿,你们做的活累是累,但没有你们的时候,部族里的人一样要做这些活儿的啊!你觉得他们瞧不起奴隶,那就努力让人瞧得起啊,难道你在你的国家是人上人吗?不也同样被一些人瞧不起,被一些人鄙视吗?难道你在你的国家没有受过欺负吗?”
现代的时候,基本已经实现了民族大融合,甚至对少数民族,还有各种各样的优待,完全不存在民族歧视什么的,其中让作为普通大众的一员的纪墨非常羡慕的加分什么的,他都不好意思说。
同样的起跑线,人家就是能够加分,因为够少数,果然是物以稀为贵!
当然,这其中可能有他还不是太理解的政策深意,但在看到这样的结果的时候,单纯的脑袋里就一个事儿,自己要是少数的那个也很好啊!
努力九十分就可以得到一百分的成绩,和必须努力一百分,感觉总还是不同的。
好像那些摔倒就可以哭泣的小孩子,他们总知道有人会扶自己一把,而那些摔倒了就必须要自己爬起来的小孩子,是,这的确是够坚强了,但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又有谁能够明白呢?
只能够依靠自己,那么,其他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的时候,纪墨也会有这种冷漠的想法,觉得那些所谓专家,试图创造的并不是一种和谐环境,而是人人都能自我独立,再不会给他人添麻烦的环境,那种社会表面上看的确是很好,但人和人之间的冷漠关系,又能怪谁呢?
有句话怎么说的,一个人什么都能做了,那还结婚做什么呢?
所谓两个人搭伙过日子的老观念都被这样的独立打败了,专家们也不应该怨怪孩子的出生率降低导致的各种社会问题了。
在纪墨思想跑偏,漫无目的想其他事情的时候,疯老头被纪墨的这一番话触动了,同样的话,若是大人来说,他可能只会当做耳旁风,根本听不进去,但孩子的声音,略有些尖利的声音,天真而不知世事的无辜口吻,总是更容易落到心上。
是啊,难道在自己的国家,他没有受到过欺负吗?归根结底,对这里特别痛恨的原因,不过是转嫁了被掳走的仇恨,成为奴隶的一路上所受到的鞭打责骂,还有自己的孙子因照料不当病死的恨意。
同时,他又明白,自己已经不在那个部族了,这是另外的一个部族,而纪墨这一家子,对自己并没有不好,看他年龄大,也没让他做什么重活儿,只是照顾最小的纪墨而已。
也正如纪墨所说,他也知道纪墨的生母是女奴,比男奴更加不能自主的女奴,这样一来,这个孩子,起码有一半的血脉,是他们国家的人,跟这个部族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你说得对,我教你雕刻。”
疯老头痛定思痛,反复回想,他更应该恨的似乎是那个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国家,而不是这个依照着落后的习俗买来奴隶的部族。
落后的都已经这般落后了,他们不懂文明,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非要从文明的高度上去谴责,又怎么能够让人明白什么才是对的。
他们国家的那些人,无论是皇帝还是朝堂上的大臣,他们难道不是知道什么是对的吗?可他们还是放任了,放任那些人南下劫掠,放任他们这些人被掳走成为奴隶,他们才是最可恨的。
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的疯老头的这一段心路历程无人知晓,纪墨只在对方说要教他的时候明亮了双眸。
【主线任务:雕刻匠。】
【当前进度:洪畴(师父)——已完成。】
果然,这位就是洪畴啊!
命运的捉弄?
纪墨根据前两次的经验,推测这个师父很可能就是自己身边儿的人,之前一直没留意到具体的,但这一次,疯老头像是主动送上门来让他注意到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无名之辈,果然,就是他要找的。
这种便利条件,大概算是系统给提供的,不然,一个天南,一个海北,茫茫人海,想要成功拜师恐怕还要点儿运气成分。
现在所选范围就在身边儿,相对来说就好了很多。
纪墨有种感觉,也许不是这些人被动聚集在自己身边儿,而是系统直接把自己送到了这些人身边儿,提供近水楼台的有利拜师条件。
第一次李大爷那次,对方孤身一人,有传承的必要,却没有可心的人选,村中人半算计半逼迫地让对方收弟子,算是实惠村里,那个时候,不是纪墨,也会有别人,但纪墨自己主动,加上一点儿小运气,就成为了成功的那个。
第二次纪姑姑那次,算得上是某种必然了,如果她愿意把铸剑术传下来的话,那么纪墨就是唯一的人选,毕竟是纪家仅剩的血脉了嘛。
纪墨还不知道他其实不是什么纪家血脉,只不过是幸运地能够被姓“纪”的奴隶之子,这个幸运本来也是任何人都可以的,但有了纪墨,便只是纪墨了。
这样看来,系统就像是在给他加了一点儿小幸运,让他能够成为顺利当选的那个。
纪墨不知道这条,推测的就有了偏差,他以为这是系统所给的唯一便利,让他能够最快地出现在这些人身边儿,之后的成功拜师除了某些必然因素之外,也有自己主动努力的结果,却不知道那小幸运才是系统给他加的十分,让他天然就有了某种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