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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墨因为是李旭的师父,差点儿被免除了职务,即便如此,也要坐几天的冷板凳了。

他不以为意,持笔整理自身所学知识,这些年,他一直在做这样工作,如今看来,已经有了些成果,教导那几个弟子,也是够用了。

“抱歉,是我连累你了。”

李旭走进来,看到这一殿清冷,很快想明白什么,直接道歉。

纪墨抬头,看到他来,意外了一下,微笑道:“没什么,算不上连累。”

纪氏族人从未辜负纪墨的希望,他们对纪墨的冷落其实也是一种保护,这样才能表现出纪氏参与不深的样子,否则,岂不是全族人一起跟着落水。

纪墨很清楚这个,所以知道自己的处境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孤立无援。

李旭却不一样,这段时间的人情冷暖,可以说是一夕骤变,让他此刻多少也有了几分茫然,似是对纪墨说,又似是对自己说:“你信不信,我大哥的事情干,真的跟我无关,废太子的事情,跟我的父王无关……”

作为侧妃之子,他本身就有争夺世子之位的资格,但凡他头上大哥有些不争气,他就能够顺序补上,朝廷也是认可的,他这个“庶”是仅次于嫡的,跟其他人,终究是不同的。

所以,大哥出事,他补了上去。

这本来就是顺理成章的,可很多人都以为大哥出事是他谋算的,之前的种种也是他故作姿态,彻底阴谋论了。

放在李旭的本心,要说对那个位置没想法,不可能,他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会没想法呢?只不过是碍于规矩,收束野心,安安分分当一个好弟弟罢了,哪里想到……既如此,机会落到面前,为什么不抓住呢?

他没有推辞世子之位,就成了谋害大哥的暗中黑手了吗?这种逻辑,该怎么说呢?

李旭自知清白,可别人不信,荣耀之时,尚且有人把想法压在心中,不在他面前提出,让他报复,可当颠覆之时,他才恍然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别人眼中谋害大哥的那个阴谋小人。

再有他的父王,明明此前也是外人眼中的贤王,此刻却也同成了阴谋小人,令人不齿,这等变化——

“师父,白天能看到星星吗?”

“理论上也能,其实么,不如同去看看?”

纪墨说着放下笔来,起身带着李旭往观星台而去。

朝廷对观星台是有要求的,除了司天监这里,哪怕是纪氏家族之中的观星台,都不能高于七层,即,只有司天监的观星台是理论上最接近天象的高度,连皇宫之中那座有着屋顶的都不能媲美。

黄昏时分,已经有晚霞在天边撩动纱裙,层层多变色彩,慢慢晕染开来,让那一片昏黄呈现出某种引人入胜的颜色。

纪墨跟李旭站在观星台上,往天上看,看着那一片色彩之上,隐隐升起的一抹浅白,是月亮的形状。

“看,月亮升起来了。”

日升月落,有的时候也不是那么绝对,当太阳还未完全落下,留恋着人间的美好时,月亮已经升起,想要迫切地追赶对方,是追逐它的身影,还是迫使它快速下台,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是啊,月亮升起来了,这一天,又过去了。”

辉煌时,只见日出,落寞时,唯见夕阳,那冷月清晖,孤照幽悬,又有几个会在意?

李旭附和着,目光之中看的却不是那月,还是那一轮渐行渐远、被晚霞遮挡的大日,有些光辉,实在是让人忍不住挽留,哪怕,一切虚妄。

纪墨见他神色变化,依旧是那种失落寂寂,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地陪他站了一会儿,等他醒过神来离开,便送他出去。

珩王成了太子又被废的事情,对李旭这个现任世子,影响还是很大的,父子血脉相连,总不能彻底摒除其连动影响。

这一日本平凡无事,未料次日朝堂之上,便有人以李旭“行踪诡秘”“窥伺内廷”为由,要求惩处,所指的事情就是李旭去司天监,白日上观星台。

那位御史大夫说得有理有据,观星都是晚上看,你们白天上去,看什么呢?结合观星台的位置,你说你不是看皇宫,都没人信啊!

分明是心中有所念,想要付诸行动之前先观测一二,什么念呢?这个啊,不能深想,一想,事儿就大了。

总之,这样的说法,真的是叩问人心几何。

皇帝若是没疑心还好,若是有疑心,那真是不惩处都不行了。

偏偏,哪个帝王肯服老?皇帝怎能没疑心,若是没有疑心,就不会两废太子了。

——李旭倒霉了。

这个罪名真比“莫须有”还让人冤枉,李旭的申辩折子也呈上去了,理由就是纪墨是他的师父,他来看师父云云,纪墨这边儿还没得到消息帮忙申诉一声,那边儿李旭的折子就被打回去了,罪名更重。

等到纪墨这边儿知道消息,想要帮忙的时候,已经是罪名落实的时候了。

这一次的罪名还更重,是“勾结司天监”“图谋不轨”,这样的说法,真是差一点儿就把整个司天监打入深渊了,监正不得不上折子辩解表示不知情,并无“同污”之人,连带着纪墨都自请去职。

皇帝可能多少知道司天监的一些状况,并未直接问责纪氏,只同意了纪墨的去职,容他“待审”,却并未着人关他入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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