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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是何等神鸟,哪里能够各个都见过,说不得就是羽毛绚丽的鸟成群飞来,飞翔之中,分辨不清,乍看上去,或也有百鸟朝凤之景。

当然,众人不会是瞎子,鸟类的羽毛花色能够搞混,毕竟很多种鸟的雌雄不同,活似两个种类一样,但,鸟类的大小,总也不至于看不清楚。

凤凰怎么也是要比百鸟大的。

那么,所谓的凤凰是否真的是凤凰,或者干脆是神似凤凰的孔雀呢?

又或者,孔雀这种鸟,在古代就是被称作凤凰的?

这种猜测与故事真假有关,与技艺的关系不大。

另一种可能就是的确有《凤凰引》,也的确已经失传。

这就是肯定了故事的真,从而判断这项最高技艺的下落,哪怕是失传,想来被系统认定为乐师之中第一人的况远也足以复原出来,所以才有纪墨拜他为师的任务要求,最后所学的最高难度的曲子,必然就是这《凤凰引》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那《凤凰引》从未失传,其实就在况远手中,只不过出于某种缘由,况远希望这《凤凰引》在世人眼中是失传的状态,或者有敝帚自珍之嫌,并不想这《凤凰引》现世。

这里面也有几种考量,当年能够引来凤凰的《凤凰引》,若是现在引不来凤凰,那还能称作《凤凰引》吗?

便是能够再次引来凤凰,这种喧哗炫耀之事,非特殊时刻,做来真的对况家有什么好处吗?

或者说对况远有什么好处吗?

况远如今的境况就像是在隐居,纪墨成长至今,不曾再见况远之外的况家人,是有,还是没有?

若是有,为何不来相见?

古代聚族而居,同姓同族之人,通常都不会特意远离,一个家中若能几世同堂方才算是美名,这等情况下,一个人离群索居,实在是少有,除非真的况家只剩况远一人,或者就是有什么类似除族之类的事情,让他不得不远离家族。

再不然,就是有什么特殊的缘故被放逐,总之,不是那么正常。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纪墨不是来探究根由的,只在学习之余思考了一下,之后就没再理会过了,从一个孩子的印象来说,他自小接触的就是这样少有家人的情况,也就不会对从未见过的家人众多抱有什么希望幻想,所以,况远不说,纪墨也不好开口询问。

一个孩子,若从不知道什么是父母,是不会问身边人有没有父母的。

纪墨受限于一个孩子的身份,努力要扮演一张白纸,就只能记得况远在纸上所描绘的东西,超出描绘部分的,哪怕是常识,却也是他不应该知道的空白点才是。

何况,这些任务之外的“知识点”,知与不知,对纪墨如今影响很小。

他就好像是那被精心养育在花盆之中的花朵,花盆只有这么大,他的所知也就只有这么大,外面的园子什么的,从未见过,如何向往呢?

况远从来不对他提外面的事,教他学琴,也教的“天地之音”“天人感应”,并不会说什么世情之烟火,俗世之繁杂。

纪墨弹奏之时,也会忘怀那些,不至于让琴音之中出现“杂音”。

忘怀是很容易的,他的经历本就特殊,并不是一定要在世俗之中打滚炼就红尘心才能奏乐,他的乐声,超脱之时,便如考试之时那袅袅冉冉,灵魂上升之意。

这种意境最难把握,偏偏于纪墨而言,还算“平常”。

“不想你学琴竟是快速。”

况远有些讶然,在教授纪墨笛子的时候是怎样的进度,虽然乐器不同,不可同类而论,但有那等“笨拙”打底,再看如今的速度,难免让人惊讶。

纪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笛子那是真的没有接触过,上面的音准什么的拿捏不好,但琴的话,早在制琴匠那一世,他就曾经接触过,对上面的每一根琴弦的了解恐怕还要更甚于况远,奏乐上差一些,却也不至于摸不清音准,简单的曲子,曾经学过的,如今也能轻松奏来。

令况远惊叹的速度,其实还是纪墨稍稍放缓了的结果。

“许是第一次便见爹爹弹琴,对琴更多喜爱吧。”

纪墨这样解释,努力使自己这点儿天赋自然而然,不至过于突兀。

他是“做贼心虚”,况远却没想那么多,半点儿不曾怀疑,微微点头,夸了他一句,又说:“既如此,你多用心练习,不使琴音空置。”

“是。”

纪墨如今的学习更见规律,上午被况远查过学习进度,是否能够奏乐,奏乐奏到什么样的程度,下午况远基本上不再管他,他要或去乐器房熟悉那些“十八般”乐器,要或自己练习已经学过的乐器。

或许以后乐器上有偏重,现在他却需要把所有的乐器都学一遍,如此才能知道更喜欢哪个,更适合哪个。

对这一点,况远并非强制要求,只是说,“乐器如十指,未必一样齐,却要有,否则,乐师何以为乐师?”

纪墨明知故问:“单一样乐器,不可为乐师?”

“只一指,同为手,可做事多寡?”

况远反问,对他的明知故问有些不悦,似觉得有几分故意挑衅,那天专门给纪墨留了功课,让他练习到很晚。

这种练习,并非是不停地弹奏,琴要弹,却也要思考,要感悟,要调整自身达到某种与自然相协的频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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