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又一声巨响,类似电视里枪声。
亦暖第一时间看向门的方向,刚才那两人不见了,门被人从外面关上,很快从各个地方涌出十几个穿制服的警察,他们手里举着证件和枪,堵在各个角落。
“警察,不许动!”
二楼有人朝一楼开枪,有人中了弹,鲜血喷溅,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破了胆,尖叫的尖叫,逃窜的逃窜,有从楼上往下跑的人,跑了一半看见一楼的警察又急忙往回跑……酒吧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亦暖本就苍白的脸更白了两个色号,不知是谁大喊了声“蹲下”,她急忙应声蹲下,一颗子弹从头上飞过,她身后三米远的大理石石柱上多了一个孔。
劫后余生的恐惧压迫着神经,背上一身冷汗,心跳变慢,慢的几欲停止。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其实不过过去两分钟不到,音乐不知何时被关,几百人的酒吧噤若寒蝉。
从二楼,老袁押着个男人下来,亦暖恍惚间抬头,只觉眼熟。
她的脑袋成了钟,被人敲了一下,钟声不断回荡。
酒吧里的人都要接受审查。
在酒吧外面,挨近垃圾堆的地方,远远围着一圈人,透过这些人,亦暖看见有穿深蓝制服的警察在封锁现场,那地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死了的人。
她的心猝然的,下坠,无止境下坠。
从警察局出来,天空飘着毛毛细雨,天黑得随时能吞噬掉点人。
和她一同出来人还在咒骂,骂自己点子背,骂别人,也骂警察。
亦暖缩在人群后,出了警局身体凉的厉害,冷风吹在身上她狠狠打了个冷颤。
她刚才仔细观察过,唐建国没在这些人里,他没被抓,那他一定会再次找上她。
他找她做什么?
她又想起了在酒吧里被老袁押着的人,那人她见过,和她一个学校,学校开大会的时候远远见过几次,他好像是学生会的。
亦脑袋昏沉的厉害,耳朵里的钟鸣还在作响。
她的心悬挂在悬崖上,被人肆意凌迟。
这一晚上,她陷入梦魇中,她梦见自己被一条冰冷凶残的恶蛇缠住,蛇对着她吐蛇信,明知是梦,可她睁不开眼,喊不出声,脖子也被缠住了。
蛇越缠越紧,她快被勒的窒息。
醒来,身上出了一层盗汗,像是在皮肤外层裹了一层保鲜膜,冷汗覆盖在上面无法蒸发,身体酸痛得厉害。
她起床看着镜子里的人。
脸惨白的不像个活人,像个濒临死亡的人。
她穿着单薄睡衣站在阳台上,冷风狂乱吹着,穿乱了发丝,头发像秋天地里无人打理的杂草,眼前是一片荒芜开裂的土地。
还没停的雨落在她身上,她像是僵硬了的尸体,一动不动任由风吹雨打。
唐建国的出现在她好不容易修缮的世界丢了个炸.弹,地底下埋藏的污秽,不堪全被炸了出来,地面上好不容易长起来的花草被泥土掩埋,被炸.弹炸得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