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常安翘起粉嫩的唇瓣,才不会听他的,愤愤地下了床,趿拉上拖鞋去衣帽间找衣服穿。
松绒丝床单被她拧搓得不再平整,扭得聚在一起成了一条一条的,倒显得格外有家的氛围。
暗蓝色印花使得床上那只白色不明物体十分显眼,陆崇捡起来,放在眼前看了一圈,发现是常安遗漏的一只白纱袜,看着看着忽地笑出了声。
怎么连穿的袜子都这么可爱。
常安很快换完衣服了,她穿了一件毛料菱格棉旗袍,头上戴着一顶贝雷帽,压在眉毛上方,只露出半张莹白的小脸。
常安跑到陆崇跟前转了一个圈,用宽大袖口边上镶缀的绒毛挠他的下巴,纯真又妩媚:“好看吗?”
陆崇不答,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合时宜地从身后拎出常安的纱袜,在她眼前晃了晃:“你的臭袜子。”
常安一把夺过来,扔到床尾,叉起腰:“好你个陆先生,怎么还有偷人袜子的癖好?”
“你的袜子穿一双丢一双,这还能赖到我身上?”陆崇说完蹲下身去看她的脚丫,像是被打开新世界的大门似的,摸着下巴道:“你别说,这玻璃袜真就像是玻璃,看起来就跟没穿一样。”
常安:“可不止呢!”
她扶着陆崇的肩膀,单腿站着,将右腿抬起来给他看,用手提起紧在腿上的肉色玻璃袜:“喏,这就是我的玻璃袜……”
陆崇了然,伸手捏了捏:“太薄了,快去换下来,不换就别吃饭。”
这西洋人真是奇怪,穿在腿上的不叫裤子,非要叫袜子。
“我外面会披上棉斗篷的,旗袍也是棉的,不信你摸,很厚的!”
常安追在陆崇身后叫喊着,只觉得这个男人管得越来越宽,现在连她穿什么衣服都要左右了。
陆崇当然拗不过常安,又不能真的不给她饭吃。
临走前又给她加了一条围巾,无奈道:“你看你穿的,花样是倒是挺多,这样去山上非得冻出毛病来。”
“啊?山上?”常安两眼茫然地瞪着他,“不是去看电影吗?”
陆崇简直被她气死:“睡断片儿了?睡之前你分明还说好呢。”
“哎呀……”常安挠了挠头,连忙追上陆崇,为难道:“我喝酒了嘛,忘记了……”
……
经过陆家老宅,常安打开窗户探出头去看,带着点恍然,带着点疑惑道:“原来你要带我来这里的山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