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沉沉道:“也是,毕竟你不想看见我。”
“哼……”
常安本想继续她的高傲,只是喉咙眼儿不受控制地哽咽了一声,一句体面的话也说不出来。
她再也骄傲不起来,嗓子像是生了锈,骄傲的话全都变成了泪水,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你知道我最看不得你哭。”
常安手里还攥着绳子,陆崇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痛苦极了,低声下气道:“是,我是骗了你,你可以打我骂我,但能不能别不见我?”
常安伸手擦眼泪,咸咸的泪水碰到伤口,疼得她“嘶”了一声,接着便哭得更厉害。
陆崇这才想起来她还受着伤,一手搂着她的肩膀,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将她抱上了车子,就近去了一家西医院。
临近年关,西医院不似中医馆,中医馆可以人流不减,可西医院十分明显地冷清了不少。
大概过年过节,大家都不想见血。
常安乖乖地任医生包扎,只是包扎好之后,她几乎变成了一个木乃伊。
她身上从上到下,几乎没一块儿好皮肉了。
额头擦伤绕了一圈绷带,脖子轻微扭伤被戴上了固定器,手心被绳子勒破皮包扎成了龙虾钳子,胳膊腿以及脚踝被尸体划伤咬伤,也被缠了绷带。
直到那位白大褂说她内脏摔到了,腰腹部也要固定时,原本就被消毒药止血药疼得呲牙咧嘴的常安,这下更是忍无可忍地炸了毛。
确定不是在故意整她吗?
……
一场简单的小包扎下来,常安差点大闹西医院,陆崇和医生护士轮番上阵,又是威逼又是利诱,好说歹说才哄她固定了腰腹。
陆崇推来一只轮椅,推着常安去病房歇息。
医生护士早已急得出了满头大汗,如今看着那位已经离开的小祖宗,吓得关紧了门。
常安在轮椅上面色发青,处理伤口时的那股子疼劲儿还没缓过来,甚至比被咬时还疼。
陆崇敛目瞧着常安痛苦的小脸,有些后悔不让医生给她开阿司匹林。
是的,常安疼成这样,是因为陆崇特地叮嘱医生,一点阿司匹林都不要给她上。
越疼越好,最好疼得再也不敢受伤。
这样她才懂得受伤的代价,以后才会万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