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造型奇异的佩戴物吸引了德拉科的注意。他伸出手拾起邓布利多脖子上的吊坠,身后的凤凰叫唤得更加厉害了。出于直觉,德拉科认为这是一条被施加过咒语的吊坠,就像他的项链那样——但不知为何,它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魔力。
如果它是邓布利多的贴身之物,而邓布利多从未将它示与他人……德拉科取下它仔细打量。只消一刻,他就明白了邓布利多的意图。
吊坠里存放着的,是一小瓶血液。
☆、chapter129 格林德沃的记忆(1)
邓布利多,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以一九四五年击败臭名昭著的黑巫师格林德沃而闻名。
这是霍格沃茨的每个学生都会背诵的句子。然而在见证无数记忆空间之后,怀疑每一个看来自信的表述已经成为德拉科的本能。所有力透纸背的句子,所有听来嘹亮的口号,它们强大的感召力来自对特定情感的极端认同,而在其他方面,它们往往是经不起推敲的。
“最伟大的白巫师”和“臭名昭著的黑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和盖勒特格林德沃。德拉科胡乱想着这些,一面将那条吊坠从口袋里取出来。为了保证罗恩的安全,他必须独自解决项链中的最后一个魂器。
这是一条历史悠久的吊坠,系瓶子的细绳磨损严重,手感也很粗糙,并不符合邓布利多的审美。所以,几乎在见到它的那一刻,德拉科就觉察到它对邓布利多的特殊意义。存放血液的小瓶子倒是做工精致,透明的瓶身上还刻着一句咒语,然而在岁月的磨蚀下已经无从辨认。就像德拉科猜测的那样,吊坠上的魔法早已失效,沦为一个普通的装饰物,又或者是一个无用的纪念品。
德拉科拧动瓶颈上的旋钮,小指甲盖大小的瓶盖随即打开。他把瓶子凑近第五道门上的锁,静静等待。如果瓶内的血量只够进入一次怎么办?帷幔世界还能像上次一样帮助他们吗?就在德拉科盘算这些的时候,眼前发生了令他惊讶的一幕:瓶内的血在锁孔的召唤前自动分为两股,其中一股血液被缓缓吸入门锁内,而另一股只是缠绕在它周围,直到那一股血液被完全吸入,才安分地返回瓶身之中。
瓶子里不止有格林德沃一个人的血?
门内现出耀眼的白光,德拉科抓住最后的时机看向门锁上的图案。然而那不是图案,而是一句话——珍宝在何处,心就在何处。
格林德沃是在被关进纽蒙迦德后被项链收取记忆的。原来即使是“臭名昭著的黑巫师”,也会在监狱里怀想过去的珍宝吗?
德拉科迎面走进门内的漩涡,这次降落没有让他感觉到任何不适。在失去意识前,他的眼前隐约浮现出飞鸟与山谷的轮廓,夏日的微风吹拂在皮肤上,每个毛孔都泛起舒适的困倦。
……
“阿利安娜,醒醒,醒醒,阿利安娜——”
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人在抚摸他的额头,轻柔地将他的碎发整理到耳后。
不,不对,不是抚摸“他”的额头,也不是整理“他”的头发。
德拉科猛地睁开眼睛,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一位红头发的少年正坐在他身边,用亲切的目光望着他,更诡异的是,他能听见身后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可他明明躺在一张床上!
阿利安娜,别睡了,我带你去外面走走——等阿不福思回来,咱们可就没机会啦!
阿不福思?阿不福思邓布利多?邓布利多的弟弟?话说回来,眼前这个青年确实很像是……德拉科努力从这张年轻而快乐的脸上辨认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痕迹,就在这时,一声轻轻的哈欠自身后传来。熟悉的困倦涌上心头,德拉科错觉自己正浑身□□地躺在一个温暖的漩涡里。然而很快,漩涡将他卷入得更深,刚刚还回响在耳畔的呼吸声渐低,他的后背下沉,终于触着柔软的床垫。一个仿佛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女声问道:太阳快下山了吗,哥哥?
快了,阿利安娜,你得快点从床上起来。红发少年站起身。他的身材非常高挑,笑着朝窗外的什么人招了招手——德拉科不能相信邓布利多会有这样的笑容。伟大的白巫师擅长用幽默与和蔼隔开自己与旁人,可眼前这个他却现出几分孩子气。
被称为阿利安娜的女孩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衣柜前拿一件外套。德拉科尝试去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很像是附身在阿利安娜身上,可他并不能控制阿利安娜,反而被剥夺了说话与行动的能力。这种感觉就像——就像他并不是人或者灵魂,而是阿利安娜身体的一部分,比如——她的眼睛,只不过还保留着独立的意识。难怪进入空间时他没有感到不适,他的身体根本没有进入空间,它被留在走廊上了。
别拿外套,相信我,外面热得很呢。
可是我觉得冷,要么我还是不出去了吧。阿利安娜低声说,好像她耻于暴露自己的真实感受。几乎同时,德拉科读到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我又感应到那股力量了,我不该出去。
那股力量?她说的是刚才包裹住他,现在还在他周围涌动的那些漩涡吗?还是她已经察觉到他的附身了?德拉科不确定,他唯一能感应到的是阿利安娜的身体确实有些古怪。此外,他对阿利安娜本人也很好奇,因为邓布利多从未提过他还有个妹妹。不过等等,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这里不是格林德沃的空间吗?为什么会出现邓布利多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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