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这么想吗?他会让这对双胞胎接手项链?”
“这不是猜想,而是必然会发生的事实。或许你还记得,”斯内普的脸色阴沉不改,“当初黑魔王并不情愿交给你项链,那时我们都以为他很快就会恢复力量,然后重新夺回它,甚至为此提心吊胆。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他已经许久没跟任何人提起有关项链的事……”
“他最后一次要求进入项链还是在邓布利多去世前。”德拉科皱起眉头,“我没让他发现我暗中进入过空间的端倪,我以为他应该是相信我了。”
“他不相信任何人。”斯内普打断他的话,“即使没有抓到你的把柄,他也一定更想自己保管项链。可是他没有这么做,这只能说明他的身体恢复的水平远低于我们的预估。”
德拉科有些发怔。在黑魔王向巫师世界扩展势力的时间里,他和很多食死徒一样见证了魔法部内部的溃烂,意识到巫师世界隐藏着如此多的纯血论者,并且亲眼目睹了邓布利多的死亡,所有这些证据都在指向黑魔王的强大。他必须不断提醒自己,项链中的魂器已经尽数毁灭,他与斯内普的卧底身份尚未被察觉,正义还有一丝生机,才不至于被内心的恐惧打倒。以至于这么多个月以来,他还从未深想过,为什么黑魔王不在战争前夺回项链的归属权。
“你说得对,”他抬起头面对斯内普,“我以为是我赢得了他的信任,但其实是因为出于某种原因,他的身体还不满足项链对祭品的需求。他不再提项链,是为了让所有知情者把注意力放在即将到来的战争上,从而忽略这件他其实一直在关注的事……等到双胞胎一出生,他就会立刻举行项链易主的仪式。健康的婴儿是最好的精神祭品,所以他听到早产的可能才会如此愤怒。”德拉科难得展露出一个笑容,“只是他不知道,项链里的魂器早就被毁了,已经没有守护的必要。”
“所以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斯内普说。“项链只能有一个主人,如果黑魔王希望两个孩子中的一个成为项链的精神祭品,那他会如何安排另一个呢?”
与马尔福宅相比,贝壳小屋呈现一派和谐的景象。凤凰社的成员们似乎有意忽略房间里的大象,全心全意为了卢平和唐克斯的婚礼做准备。“这很可能是最后一次欢聚。”罗恩相信所有人都是抱着和他一样的心情在尽力快乐着。
婚礼和多比的葬礼在小屋开满黄蔷薇的后院举行,审美能力颇佳的赫敏和芙蓉负责婚礼现场的整体设计,比尔、罗恩和哈利则负责用魔法和体力将它们一一付诸实践。在忙碌的过程中,哈利一直将那颗不愿打开的金飞贼揣在口袋里,时不时拿出来看两眼。“不必这么焦虑,”经历过如此多来自邓布利多的考验后,罗恩真心诚意地宽慰好友,“总有它派上用场的时候。”
最后的成果十分令人满意。在婚礼的前一天下午,三人组坐在铺上洁白餐布、中间摆着黄蔷薇的餐桌前,吹着海风,享受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你们知道黄蔷薇的花语是什么吗?”赫敏问。
男孩子们当然不知道。“是永恒的微笑。”她说,“也许这就是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正在她说话的时候,比尔急匆匆地从楼下走下来。“我感应到了魔法叶子的召唤,”他紧张地说,“可我不知道现在还会有谁找到这儿来。”
罗恩和赫敏困惑地对视,哈利却显得神色自然。“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他站起身,“我想应该是卢西安。”
“所以你还是同意他来了。”赫敏了然地笑了。
“好像我有别的办法一样。”哈利嘟囔了一声。
然而就连哈利也没想到,神秘访客令整间屋子都沸腾起来。卢西安不仅从法国赶来,还带来了自己的父母,以及大家许久未见的珀西。“我们和珀西是在路上碰见的,”他很大方地解释。莫丽早就眼睛红红地拥抱了儿子,不停念叨着“愿意回来就好”。罗恩也走过去,和迷途知返的哥哥打了招呼。直到比尔朝他眨眨眼睛,罗恩才明白大哥从没有放弃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等他从妈妈的怀抱中离开,才看到哈利和卢西安已经坐在沙发上,哈利正在给男孩展示那个金飞贼。赫敏把罗恩拉到一边:“卢西安的父母也想加入凤凰社,这简直太棒了,他们可是布斯巴顿非常厉害的教授。”
亚瑟正在与卢西安的父母聊天,笑他们正好赶上了卢平的婚礼。克鲁克山不知为何也显得很兴奋,从赫敏身边的椅子上跳下去,在人群脚下来回穿梭。罗恩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阳光像他到来的那天一样洒满整间屋子,大家三五成群地站着、笑着,这场面令他快乐,却又顿觉缺少了什么,于是转过身,默默向楼上走去。
他不敢承认自己是想德拉科了。出于身份考虑,他从没奢望德拉科能够出现在贝壳小屋,两个人光明正大地拥抱、说话。然而当初分享项链的时候,他们至少能用精神感应对方的情绪,现如今,罗恩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接到德拉科的消息了。后背被阳光晒得暖暖的,他闭上眼睛,想象是在仍不知愁的年纪,傲娇的小少年轻轻伏在他背上。
“不许生我的气。”他总是这样说,声音里带着点局促不安,然后没耐心地凑上来吻他。每当这种时候,薄荷的香气会淡淡地萦绕他,久而形成一张柔软而绵密的网,将玫瑰包裹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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