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抬眸,“她威胁我,然后我答应了。走的那天我看到了你信息,我想回的,也想回去找你的......”
徐时礼怔然望着她,听着她不自禁有些哽咽地说,“如果我假意答应他大学志愿的事,是不是就没有后来那些事情了。”
她语言组织得不太好,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的手机在机场时被我爸摔了,他也没有给我买新手机。”
“我自己攒钱买了新手机后,我觉得那些在一起的那段时间已经离我很远了,我这个人处于一种自顾不暇的状态,在那种状态结束之前更不想打扰你。”
那段时间,她看到的一切都是没有颜色的。
她跟莘莘学子一样坐在教室里,听课,写作业,但她能感觉到自己和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那一年里,她好像又回到了那种状态中,那种事出后被温席城丢去美国寄宿在伯母家里,一个人在美国私立高中上学一个朋友也没有的日子。
徐时礼怔怔地看着她,喉结艰难滚动,“温瓷……”
温瓷沉默了。
为什么一直以来那么难以启齿?
因为温瓷这个人,自尊心又强,又爱钻牛角尖。
没几秒后,她扯着嘶哑的嗓子艰难地开口“,我只是......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值得。”
有些人于暗淡无光的黑暗中面无表情穿梭得太久了,疲惫不堪的心便会忘记美好是什么感觉,更甚者会质疑自己是不是本质上就是一个不值得美好,抓不住光的人。
在温席城的刻薄中,温瓷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人。
尽管在容城那段短暂的火红花束盛开的日子里给她带去了沥沥淅淅的感动和美好,然那种美好她还来不及深刻去感受就被人夺走了。
徐时礼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听她平静的叙述,眼眶差点红了,里头克制着某种情绪。
他之前想了挺多的。
可是那天晚上若有所察,觉得事情并非季枚说的温瓷想跟爸爸回家那么简单。
他向来是心思敏锐洞察力强的人,多多少少知道了什么,尽管没烟瘾,这几天夜里睡不好觉得心里烦闷就抽了几根。
真正从她口中知道这些后,他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好像在隐隐作痛,那种痛感由心脏遍及全身,难受得让他呼吸都一紧。
温瓷轻扯出一抹笑,故意对着他说,“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哭了?”
他抬手轻拂少女脸庞,语气温柔,跟哄小朋友似的,“你继续说,我想听。”
感受到润凉指腹如视珍宝般摩擦着脸颊,温瓷慢慢地咽了下咽喉,“……我挺怕我考不上容大的,尽管我成绩还不错班主任说容大绰绰有余。可是万一我高考失利怎么办?高考前一天我都睡不着觉。”
“恩,然后考完试你就去找我了。”
“报完志愿心里的石头落下就去了,然后梁子昂说你不在那,然后我人傻了徐时礼,我同一天坐了两趟飞机又回来了。要是温席城那个傻逼没偷改我志愿,我们就玩完了。”
徐时礼低低地笑,语气带着几许笃定,“不会的。”
他擦过小姑娘的眼角一点朱光,叹了口气,突然神情严肃起来,“温瓷。”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