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倒是让温瓷安心了些许。
温瓷手重新撑着脑袋,望着他的方向,有感而发,“我还挺羡慕你的。”
徐时礼开了油烟机,把番茄倒锅里,听见她这话“恩?”了下。
“就是觉得,假如我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也离婚了,我也一定是跟在我妈身边,如果他俩离婚离得早一些,是不是会改写很多东西。”
比如林瑜是不是就不会在雨天开车出行去找温席城要一个说法了,那么林瑜是不是也不会遭遇不幸。
林瑜是一个金融分析师,刚研究生毕业那年就在业内打响了名号,前途无限。
她在股市里杀伐果断,为人却温和内敛。
其实并不卑微,只是做母亲的总是希望小孩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愿意去找温席城要说法不过是因为念及温瓷还小,不愿意她经历父母离婚这档子事。
或许因为林瑜当时没有做正确且应该做的选择,反而给女儿带来了灾难性灭顶性的打击,但是不可否认她是个好母亲。
这些年来,最难抵的时候,温瓷总感觉林瑜还在身边。
或许她化为了天边的某颗星,正注视着自己呢。
于是,温瓷总觉得自己该表现好一些。
林瑜的谆谆教诲犹言在耳,时刻提醒着温瓷——愈是运气不好,愈要沉住气默默振作,静静熬过去,切勿扰攘,制造笑柄,留下后患。
温瓷想这些想得有些失神,双目找不到焦,听见徐时礼叫她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目光重新焦聚在他身上,她笑着说,“这种假设根本就是在耍流氓,我就是感慨一下。”
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纯牛奶,吸管拆了插里头,啜了口,“我还不如假设死掉的是温席城呢,那样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鼎峰。你说,温席城会有报应吗?”
他被她问得一怔,停下所有动作,看着她。
温瓷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好像并不存在所谓的报应。
生活就是这样,人生百态,有些人总能将自私和卑怯展示到最尽头,他也不是触犯法律天条的那种坏,就是蠢态百现而已。
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对温席城充满了愤怒不过是因为在乎,因为无法把对父亲的感情摘除,后来温瓷看着他就觉得在看一个小丑似的。
徐时礼走了过来,把她手里的纯牛奶拿走。
温瓷手里落了空,不满地看着他。
徐时礼把纯牛奶放一边,“我炖了汤,你喝这个我的汤怎么办?”
温瓷“哦”了声,便听见他说,“来帮我看着汤的火。”
温瓷又“哦”了声,从高脚凳上下来,去给他看着炖汤的火。
突然间,便听见他对她说,“他就是个傻逼,他会有报应的。”
温瓷侧过眸来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和你后妈死的那个孩子。”他顿了顿,继续说,“以及往后生活上无数大的小的不幸,都是他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