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温瓷平静面孔下完成这一系列慌乱的同时,不远处的人已经朝她走了过来,站到她跟前,冷不丁地,“不是让你等我?”
一场激烈篮球赛后,他声音不难听出来微微带喘,声线还哑着。
夜风吹乱几缕徐时礼额前细碎黑法,从十分钟比赛结束后他就巡视了整个半场,都没看见温瓷人在哪。
徐时礼以为她上洗手间了,等了五分钟后,走向看台把她零食勾了起来往外走。
谁知道,正巧碰见了小姑娘卫衣牛仔裤站在灯下,看手机。
温瓷“啊”了一下,“我去拿修好的手机了。”
温瓷说这话时亮眸看着他,虽然是在解释,但眼睛里头毫无歉意。
因为在温瓷的成长环境和潜意识里,别人不过是随便那么一说的话,自己也随意那么一听就得了,她并没有契约履行的习惯。
这跟她在大伯母家时,大伯母大伯父跟她客气客气着让她把他们家当成自己家是一个道理的。她要是当真了,可不就输了吗。
徐时礼眼睫垂下,定定地瞧着这小姑娘。
两厢沉默着,沉默以温瓷的道歉结束。
“对不起。”
光星星点点覆盖着温瓷的长睫,她目光平直地望了回去,对上徐时礼,“你生气了吗?对不起。”
温瓷也不是没试过为了某件不是自己造成的错误道歉。
这种寄人篱下足以让她主动磨平了所有的生活棱角。
只要他们需要,她都是可以道歉的。
?
这小姑娘怎么回事?
徐时礼觉得自己胸口压了块石头,被气到了。他偏过头,视线撇向远处,磨了磨牙齿,又撇了回来仔细瞧着她,目光幽而深。
遣倦的晚意下,温瓷听见他不爽地“啧”了声,对她说,“你道个屁的歉?”
第11章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
“你道个屁的歉?”
徐时礼高了她半个头,语气算不上温柔,简直是凶神恶煞。
温瓷脸上写满了问号。
这已经演变到连她道歉也解决不了的问题?
小姑娘明亮的大眼睛里添了几抹警惕,明晃晃地写着几个大字——难搞哦。
徐时礼磨了磨后槽牙,在过去前十八年的简单而顺畅人生里,从来就没有他解不出的题目,搞不定的人。但是吧,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咬压切齿过。
半晌,徐时礼把手里的塑料袋子还给她,语气十分不善,“拿着。”
温瓷定定地看着他三秒,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警惕地后退了两步,眼里装满了“他要干什么?他不会揍我吧?我又没干什么真是莫名其妙他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