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什么都没用了,”晏承叹了口气,看向曲瓷:“你收拾收拾,天黑之后,我带你去见陆沈白。”
曲瓷正在想琼枝之死,听到这话,猛地抬头,惊愕看着晏承。
庆怀一听这话,便知晏承是不打算查了,瞬间就急了:“哎,王爷,你不能就这么算了啊!陆沈白还在牢里……”
“不这么算了,还能怎么着?!”晏承打断他的话:“就算我们怀疑琼枝有问题,可她现在死了,什么都查不到了,明日便是最后期限了……”
庆怀怒气冲冲道:“这不还没到明日呢么?你现在就不查了,还不摆明是要让陆沈白等死吗?”
“本王是不想查吗?马上宫门要落钥了,还能怎么查?你告诉本王,还、能、怎、么……
“此事有劳王爷了。”曲瓷突然开口,并向晏承行了一礼:“我这便去准备,等会儿同王爷一起去看沈白。”
“阿瓷——”
“庆怀,别说了,”曲瓷脸白如新雪,轻轻摇头:“王爷已经尽力了。”
自陆沈白出事后,曲瓷表现的很冷静,可她越冷静,庆怀就越担心。
现在看她这样,更是觉得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阿瓷——”
他叫她,曲瓷却恍若未闻,只怔怔出了花厅。
晏承又歪回椅子上,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过了小半个时辰,曲瓷再回来时,花厅里的两个人,表情齐齐怔了一下。
“阿瓷,你——”庆怀目光落在曲瓷的衣裳上,那衣裳红艳艳的,上面绣着合欢花纹,乍一看,同嫁衣颇有几分像。
曲瓷臂弯里挂了个篮子,冲晏承道:“王爷,走吧。”
此时天刚擦黑,外面暑气未散,许多人摇着蒲扇在外面纳凉。
王府的马车一路行过,直奔天牢。
上次曲文正父子入狱时,陆沈白带曲瓷来了一次。
却没想到这次再来时,上次带她来的陆沈白,这次却成了阶下囚。
狱卒提着灯笼,走在前面,谄媚笑道:“两位小心脚下,陆大人就在前面。”
这狱卒嗓门极大,一说话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陆沈白原本盘膝坐在草垛子上,闻言立刻睁眼,刚走到栏杆边,狱卒也将晏承和曲瓷带了过来。
“沈白!”曲瓷一看到陆沈白,立刻上前,趴在栏杆上,迅速将他打量了一遍。
她怕永乐侯公报私仇,借着审问的名义,对陆沈白滥用私刑,现在见他衣裳整洁,不像被用过刑的模样,才松了一口气。
陆沈白任由曲瓷握住自己的手,另外一只手,隔着栏杆去摸曲瓷的脸,眼底泛着心疼:“我没事,倒是你,怎么瘦这么多了?”
短短四日,曲瓷的脸已瘦了一圈。
“你知道,我素来苦夏的。”曲瓷紧紧抓着陆沈白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