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婶娘受伤的缘故?”
“是,也不是,”贺瑛凄惨笑笑:“我受伤,我爹心疼我,固然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是,他要成亲了。”
“!!!!”
曲瓷一脸不可置信看着贺瑛。
贺瑛垂眸:“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在我受伤之前,王府便已经在为他物色世子妃了。”
“怎么可能?!”曲瓷双目撑圆,贺瑛既是同镇南王一起长大,他们两心相悦,王府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嫌弃贺瑛的身份。
贺瑛道:“自古边陲之地,为了遏制藩王有不臣之心,朝廷还会再派一个武将去制衡。”
而贺瑛的父亲,便是派去制衡的武将。
“可这个问题并非不能解决啊!”曲瓷并不觉得,这是个很难的问题,而且据她所知,当初贺瑛回盛京没多久,贺老将军便抱病上书辞官了,之后便再未出过盛京了。
所以,这事不是没办法解决,而是人惯会权衡利弊,据说如今的镇南王妃,是边陲大户出身。
“知晓此事后,我便回盛京了。”
“婶娘没去问问王爷么?或许他……”
“有苦衷是么?”贺瑛打断曲瓷的话,搅动着碗里的汤药,嗤笑道:“不过是真心比不上王权富贵罢了,去问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曲瓷见贺瑛苍白的脸沐浴在日光下,不禁叫了声:“婶娘……”
“婶娘……”
“都过去了,”贺瑛摆摆手:“若不是你二叔今天无意提起,我都不记得这事了。”
时过境迁,如今他们各自婚嫁了,让贺瑛唯一不能释然的,便是那次受伤,她伤到了身子,婚后数年才被诊断出,难以孕育子嗣。
“我就是觉得,对不住你二叔,嫁给他这么多年了,却没能给他留下一男半女。”贺瑛垂首间,一滴眼泪砸在了手背上。
贺瑛平日里是个极为要强的人,素来没有流露出软弱的一面,曲瓷见她这样,忙揽住她的胳膊:“婶娘,子嗣缘分这是非人能决定的。”
“可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他,这些年,我也不止一次劝他纳妾,都被他以曲家祖训搪塞过去了,如今年过四十了,他却又这般。”贺瑛握住曲瓷的手,泛红的眼里皆是愧疚:“我平日里虽足不出户,但我知道的,他那些同僚明里暗里没少笑话他,惧内无子,我……阿瓷,你帮我劝劝他,帮我劝劝你二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