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檐下冰凌融化,发出滴答滴答的水声,像是落了雨。
沉霜说完后,一室死寂。
他们都没想到,薛定山竟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看着眼睛红肿的沉霜,曲瓷心下哀悸,轻轻道:“沉霜姐姐——”
“血债便该血偿,大仇得报,我已没什么遗憾了。”沉霜抬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冲着陆沈白和曲瓷深深一拜,而后转身出了大堂。
立在外面的孟昙将她带走了。
晏承揉着眉心,也是一脸阴郁走了。
一时,大堂里只剩下陆沈白和曲瓷两个人了。
从见沉霜第一面时,曲瓷就觉得,她像个小姐,却不曾想,她竟真是个小姐,父兄死于薛定山之手,她自己又流落浣花楼。
所以她和薛峰明明是两心相通,却始终不愿嫁给薛峰。
如今薛定山死了,本以为他们两人能有情人终成眷属了,谁想到又出了这样的事。
“对了,”曲瓷扭头去看陆沈白:“沈白,你是如何发现,沉霜姐姐是凶手的?”
陆沈白倒了盅茶递给曲瓷:“歪打正着。”
“嗯?”
“薛峰是薛定山的心腹,但这次薛峰交代的东西里,完全不牵扯到京官,我心有怀疑,便让人盯着薛峰。”
“沉霜姐姐心虚,以为你查到了她身上,露出了马脚?”
“嗯,她和薛峰打算离开钦州。”
曲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霜杀了薛定山大仇得报,却是草木皆兵。
若她不露出马脚,或许她和薛峰当真便能在一起了。
“阿瓷。”陆沈白突然叫她。
曲瓷扭头去看他。
陆沈白垂下眼睫,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指沉霜姐姐是凶手这件事?”
陆沈白轻轻嗯了声,其实沉霜做的几乎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若非她露出马脚,他想不到是她做的。
曲瓷顿了一下,问:“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是你先入为主了呢?”
从一开始,陆沈白就觉得,薛定山之死,跟他身后那人脱不了关系。
却从未想过,薛定山是死于仇杀。
陆沈白抬手揉了揉眉心,垂下眼睫:“或许吧。”
“那你打算怎么处置沉霜姐姐?”虽说杀人偿命,但薛定山那是罪有应得,让沉霜为这种人偿命,曲瓷觉得有些不值当。
陆沈白道:“让我再想想。”
之后,陆沈白又让孟昙去查了沉霜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