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下去扶着人起身,三七抹着眼泪哽咽边哭边道:“来人是永昌侯府的人,说是非要沈太医去给他们小侯爷治病。”
“永昌侯的人来宫中拉人?”
玉笙拧着眉,至于这位永昌侯她是听过的,永昌侯府只一位嫡长子,据说是十分地受宠,但因天生体弱,极少外出。
永昌侯这么些年,宫中的太医,宫外游历四方的明医,据说就连专门给陛下看诊的张院判都请去看过,但天生的体弱,又哪里是那么治得好的?
永昌侯又只有这么一块金疙瘩,生来比别人娇贵,这才给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据说那位小侯爷阴狠的手段不少,背地里那些腌臜的主意层出不穷。
玉笙皱着眉心,无端想到自己无意间瞧见过,沈太医手腕上那些青紫的伤痕。
“太医不是不得随意出宫的么?”
素嬷嬷站在身侧,凑到她耳侧解释道:“永昌侯因着小侯爷体弱,陛下亲自允许的让太医入府诊脉。”
三七抹着眼泪,道:“沈太医不去,他们就硬生生抢拉。”永昌侯极得圣心,沈清云不过是个五品的内医正,又哪里能与侯府抗衡?
玉笙想了想平日里沈清云那风光霁月的模样,再瞥了一眼三七哭得红肿的双眼。
咬了咬牙,还是对着冬青道:“人竟然还在太医院门口,你与小元子一同过去看能不能将人叫来。”手指敲了敲桌面,玉笙垂着眼睛:
“就说我如今身体不舒服,想让沈太医过来瞧一瞧。”
好在之前三七生病,沈太医明面暗地里来过两次,这次去请人虽有些冒失,但也不至于没有名头。只是那位小侯爷的性子,她也是听过两嘴,向来是个混不吝的。
就是不知她虽打着东宫的名头出去,人瞧不瞧的上她区区一个承徽。
冬青听闻立马就往外跑,三七心中放了一块石头,但却也知道自己让人为难了。小主在这东宫之中本就举目无亲,半点靠山都无。
如今竟是为了自己,背地里得罪了人,三七张了张嘴,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
只眼泪啪啪地往下掉。
“行了,别哭了。”玉笙皱了皱眉,挥着手:“先去里面擦把脸,人来了瞧见这样子像什么样?”
三七这才缓了一口气,赶紧抹着眼泪小跑着去偏殿了。
冬青与小元子知道不能耽误,估计是小跑着去的,一刻钟的功夫不到倒是就将人给请了过来。玉笙瞧见人来了,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永昌侯的人到底是看着太子的脸面,好在是放了人。
捧起茶盏,玉笙低头喝了一口,眼睛却是看着地上的人。
沈清云依旧还是以往的模样,一袭太医长袍,身段修长纤细,许是与人争执过,平日里向来白皙的面色此时带些许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