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承徽就在那中央,人躺在木板上,身上盖着一层白布。但从露出的衣服与鞋子来瞧,就是姜承徽本人。
那双鸦青色的绣花鞋上绣着鸢尾花,玉笙见她穿过。
随行一同来的还有太医,那盖在脸上的白布一掀开,身后的那些后妃们接连地吐了起来。玉笙瞥了一眼也有些没忍住。
白布底下,姜承徽那张脸有些血肉模糊。
元承徽吐得最厉害,一声声的像能要了她的命似的。她怀着身孕这些东西不能多看,立马便被人拉了出去。
她一走,玉笙的面前就空了,她又往那儿看了眼,还未瞧清楚,素嬷嬷上前赶紧将她给挡住了。
“小主是掉在枯井中磕到脑袋死的。”太医跪在地上道。
“人是自个儿摔下去的?”太子妃拿起帕子遮了遮唇,闪烁着挪开目光。
“这……”太医犹豫了:“人是正面摔下去的,可能是被什么东西绊住了脚,但……也不乏有可能是被人从背后推下去的。”
“是……是玉良媛!”
话音刚落下,从姜承徽的尸体后面跑个宫女,这人是姜承徽的贴身宫女,从侯府就带过来的,此时跪在地上哐哐磕着头。
一脸笃定的道:“我们主子定然是玉良媛害死的。”
那宫女哭了许久,一张脸上全是泪痕,红着眼睛对着玉笙里面满是恨意。
玉笙从刚开始过来就忐忑的心总算是提了起来,她总算是知道她那抹紧张是从哪里来的了,原来从一开始就在这里等着她。
她从素嬷嬷身后走出来,侍卫们手中的烛火照在她的脸上。
玉笙那张脸生得本就漂亮,那么多人看过去也不见她丝毫的慌张。一步一步地从暗处走来,直到走到太子妃面前。
“清者自清,玉笙这些事从未做过,还请太子妃明鉴。”她身姿挺拔,跪在地上却是不见丝毫的慌张。
这是半夜,东宫又死了人,这事闹的太大了太子妃不敢轻易做主。玉笙跪在太子妃面前,阖上眼帘。
这事可见的是想甩在她身上了,如今只能等着太子过来给她做主。
太子妃看着跪在地上的玉笙,眉眼轻微地像是皱了皱,语气中满是安抚:“你倒不用过于担心,这事暂且没有证据。”
膝盖跪在地上,积雪连着碎冰渐渐地渗入衣摆中,玉笙的一双膝盖冻得生疼,冬日里的冷水直往膝盖里钻,像是带着针尖往骨头里戳。
才一会儿,玉笙的脸就冻得青紫。
太子妃坐在她对面,看得一清二楚,垂下眼帘淡淡的扫了一眼,却是半句话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