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天和南宫晟眼中满是惊艳之色,显然是没认出来。
季无鸣心头情绪纷杂,也不知是庆幸抑或郁闷,只略了让人遐想的姓,道,“阿蛮。”
“阿蛮姑娘!”南宫晟眼眸晶亮,合扇欲上前,口中道,“方才满心思虑,竟未曾注意姑娘,晟当真该死。”
“……”季无鸣有些嫌弃的撇过眼,就瞥见了燕归天随手放在桌上的半块木制面具。
面具陈旧普通,布满细小的豁口,裂口平整是被锋锐利器所伤。
季无鸣认出那是在无尽崖上交战时,他硬受了燕归天的天意剑诀,被剑气劈裂遗落的半块面具。
他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霍然站起,将一直盯着他说话的南宫晟骇了一跳。
他一站起,挺拔的身高比盛人的容貌还叫人注意。
南宫晟江南生人,七尺有余八尺不足,比燕归天矮半头,也算是个高个子,结果今日燕惊雨比他高便罢了,阿蛮这位姑娘都比他要高!不止比他高,比燕惊雨也高一些,同燕归天伯仲之间。
虽说北方女子是比寻常高些,习武的女子一般比闺阁小姐要高一些,但高成这样的,他也是头一回见。
南宫晟瞧着他压迫的身高,喉咙动了动,没出息的将滚到舌尖的话又咽了回去。
季无鸣没看他,冷淡的丢下一句“诸位请便”,便一身寒气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目送着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南宫晟摸了摸鼻子,小声问道,“在下口拙,怕是说了些不该说的,惹阿蛮姑娘生气了。”
正巧后厨的饭菜做好了,老板娘喊小春端菜,老头招呼他们一并吃,摇了摇筷子道,“并无并无,阿蛮便是这样的脾性,你们便当她是羞怯,无需在意,无需在意。”
“没有惹美人生气便好。”南宫晟打起精神,同燕归天一起坐下,几人话锋一转,说起天机谷遇袭一事。
季无鸣关好门,还能听见楼下喝酒吃肉的动静。
他不知道燕归天留着那面具是要作甚,但那半块面具也提醒了季无鸣。
八门十一派围攻邪宫,除去林月知率领潜入漠北和清州的精锐人马外,留守宫中的其余人等死伤大半,他将燕归天等武林高手引向无尽崖崖边时,右护法已经力竭,也不知是死是活。
他同燕归天、南宫晟等武林众派之间,隔了太多生死人命,他们不该是能坐下饮酒谈天说地的关系。
在天机谷修养月余,外伤已经基本恢复,内伤还需调养,如今解药已经服下,是时候运功疗伤,以备不时之患。
季无鸣盘腿坐在床上,闭眼屏息,气沉丹田。
他一入定也不知多久,只听木梯“吱呀”声渐近,来人脚步虚浮,逐渐停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