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听着他们的问话,想到落在屁股上的板子,脸色更臭了,气哼哼的道,“明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们就等着看我笑话呢吧!”
镖局内哪里有瞒得住的消息。
众人发出善意的笑声,随后又劝慰少年,“少主少年意气是好事,但走镖一事是将所有镖师性命都拴在裤腰带上,无论何时何地都得三思再三思,切记行差踏错。当家的对少主有期望,才这般严格,少主莫怪当家罚的重。”
谁人都知道镇远镖局当家无妻无儿女,将兄嫂之子带到身边教养,虽说情同父子但到底非亲生,被责骂一番,难免心有不平。这些同少年说话的,基本都是跟着当家一步一脚印干到今天的老镖师,看着少年长大,不愿看到叔侄两因为点小事就生了嫌隙。
少年神情有些别扭,挠了挠脖子才闷声回道,“我晓得的。”
这高马尾少年,正是从淮阳城回来后被顾莲书家法伺候的顾从。
当日林月知他们出城去杨家村之时,顾从本也想跟去,却接到顾莲书三道家书急召回京,不然他插手淮阳案件。顾从愤愤不平,将人手都留在淮阳,只带了时不遇回来,结果还没来得及诘问,反被顾莲书先声夺人问起了走镖抄近道差点被山匪劫道一事。
终究也是他大意,本以为没有南宫晟,事情就不会败露,却没想顾莲书是镇远镖局的当家,内外都是他的人,哪有瞒得住的。
顾从为他的年少轻狂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顾从生气倒也不是因为这些,而是淮阳之事,顾莲书摆明了不想让他插手,甚至不仅不让他领镖,连走镖的安排都撤了,让他在半年内都乖乖待在洛阳城里。
顾从自是不乐意,单方面同顾莲书吵了一架,才臭着脸出来了。
转而出了街,顾从憋不住,有些沮丧的问身后人,“时不遇,你说小叔不让我出洛阳,是不是信不过我?”
时不遇不言不语,无声无息的跟在他身后像个鬼魂。
顾从也不在意他回不回家,低着头自顾自的发泄了一通。
突然身后紧跟的脚步停住,顾从扭头惊讶的喊了声“时不遇”,就见男人扶着木剑侧头望着一个方向。
“怎么了?”顾从疑惑的顺着看过去,远远瞧见最后一只骆驼进了驿站,“哦”了一声说道,“大承国使臣今天就进京了?比往年来的早了一些。”
“不过也是,老国主刚过世不久,二王子莫名惨死,三王子虽然民心所向,但架不住大王子是嫡又是长,正闹得不可开交。”大承国是大周的附属国,两位王子自然都想得到大周皇帝的拥立。
时不遇眉眼动了动,按在木剑上的手紧了紧。
却听顾从突然惊喜的跳了起来,遥遥就冲着城门口喊道,“阿蛮!”
季无鸣回头,同时不遇转回的视线对视个正着。
“倒也真是巧了。”他动了动嘴唇,发出一声轻笑。
高马尾的红衣少年已经兴奋的冲了过来,不等他再喊,林月知就眉头一挑,巴掌直接盖在他脸上,将他往后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