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川家......”眼前少年还算好看的,清雅的脸被仇恨扭曲,觉得有点可惜的兰堂仔细回忆十年前的那一场屠杀:“我应该只杀了河川家的所有一、二级咒术师。”
河川鹤贤怔住,仿佛被人当头打了一棍。
一直被仇恨充满的胸口骤然一空,心脏的位置好像漏了风,又好像是站在高楼上、悬崖边。差一步就要粉身碎骨。
报错仇了?
河川鹤贤缓慢的转动着突然迟滞的思绪,心里无端竟然品出了一丝可笑的意味。眼中也渐渐泌出了绝望来。
“但是......”
隔着‘帐’传来了对面的声音,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河川鹤贤连忙抬头看过去,动作间带着自己也没发现的慌乱。
“你还是恨我吧,”
面对‘帐’里少年透不出一丝光亮的黑沉双眼,兰堂神色平静,看在少年是个长发和服美人的份上难得好心,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要是你们家族的咒术师们还在,你弟弟也不会杳无音讯。”
几乎要陷入自我厌弃情绪中的河川鹤贤慢慢睁大眼。下一瞬,痛苦空洞的双眸中陡然暴发出了熊熊燃烧的恨意火焰。
“啊啊啊啊啊啊——!我恨你!”
少年像是要倾泻出胸中所有恨意,他划开手掌,让血液滴落。诅咒的声音沙哑的几乎在泣血——“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我恨你的傲慢!”
“我河川鹤贤在此诅咒!迟早有一天,你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我诅咒你会因为一时的大意被人钳制!我诅咒你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失去自由!我诅咒你会失去你最重视的........”
“够了!”
话语被打断,诅咒的声音戛然而止,‘帐’外只余风吹过树叶的‘梭梭’声,亚空间隔绝了一切。
‘帐’外,兰堂眯起金绿色的双眸,目光了冷下来。
带着黑色手套的拇指和中指捻起,自上而下划过优雅的弧度。兰堂呼出一口气,在少年仇恨的视线里绅士般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安息。”
河川鹤贤的弟弟的失踪谁都说不准,这个少年的天赋还算不错,小家族为了让养子死心塌地,必然会牢牢把握,并大概率会想办法销毁他的弱点,将仇恨转移到敌对家族。
每一个每一个,每一个咒术世家基本都是如此。
不再天真的鹤贤对咒术世家的黑暗同样心知肚明,他也很清楚——手术的花销不菲,家主和家主夫人老早就对养活一个没用的病秧子感到不满,经常隐晦的暗示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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