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玉脚步不转,继续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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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第二天临近傍晚的时候,玉溪宫突然来了人,说是建仁帝招晚香过去。
建仁帝刚出定,这整整一天多的时间他什么人也没见,一直在打坐,出定后用了些吃食,听荣庆说皇后前来求见,似有什么急事,他也没多想就让人去请了晚香。
此刻的建仁帝一改之前大怒的模样,其实他极少会在人前显露情绪,多数的时候是喜怒不形于色。
“你找朕有何事?”
人很多时候,都是一时情绪,真若是让你冷静下来细细思量,总会平添很多不必要的情绪。就好像现在,晚香就怕建仁帝听完自己的故事后会质疑,也怕不能如愿为小孩要到一个身份,或是不能把小孩养在身边。
在晚香想法中,她是想把小孩养在身边的,不然小孩孤苦伶仃一个人,难道让他去住皇子所?
且作为太子唯一的子嗣,又是个男孩,换做平时肯定影响不到什么,但如今储位未定,就怕有人会多想。
不过此时晚香已然骑虎难下,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伸头缩头都是一刀,索性直接了当一点。
于是她就把事情说了,无遮无拦,一句不差的原话直说。
听完后,建仁帝陷入沉默。
无人知晓他内心深处又翻起了何等的惊涛骇浪——
晚香进宫的晚,自然不知道一些宫里的旧事,可建仁帝知道,这宫里认真来说,极少有什么事能瞒住他。
他虽不知那个孩子的存在,毕竟前皇后想瞒住什么事,又是远在西苑,还是能瞒住的,但几乎一听完晚香的叙述,建仁帝就想起当年,也就是小孩出生的前一年夏天,西苑里发生过一件事。
当时太子不过二十出头,正是刚显锋芒的时候,又刚大婚没多久,可谓是万众瞩目。
彼时有占城特使入京觐见,建仁帝便在西苑设宴招待那位番邦特使,就在招待特使当晚的夜宴上,发生了一些小乱子。
其实即使到现在,很多当时在场的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似乎出了什么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内情,却三缄其口不敢多提。不过建仁帝倒是知道和太子有关,他询问过前皇后,前皇后说无碍,没发生什么大事,他就没有再问,不过事后前皇后很是整治了一批人。
有了这个前因在,似乎所有事都能串联起来了。
“朕总说你处事不够铁腕,总是心软,也许这就是心软带来的福报?”建仁帝心在中默默道。
同时他还想起皇后临去之前。
彼时太子薨后,他和皇后的关系降到了冰点,皇后重病之际心里还是怨恨他,怨恨他封宫太快,以至于东宫遭此大祸。
到那时候,他也明白过来了,可为时已晚,又碍于君王颜面僵着面子不肯认错。
其实到现在建仁帝还不认为自己错了,时疫若是在宫里蔓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他只是做了一个帝王应该做的,可站在一个做父亲的立场上,多多少少显得冷血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