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西厂复辟后,第一次为圣上办事,所以西厂上上下下格外振奋。
也是问玉幸运,本来各处最忌讳的便是空降,可这西厂刚组建而成,里面的人都是各处禁军卫里抽调而来,自然不存在排斥什么的。
再加上乔安思失势后,彼时西厂正处于刚组建成,突然生了变数,有人害怕被牵连报复,有人害怕花了大力气打点过来反而落空,谁知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新来的提督俨然比上一位更得圣眷,众人皆是大喜过望,自然不会搞事情了。
如此一来,上下一心,自然万事皆顺。
问玉早就让人暗中盯着善元子二人,所以哪怕他们已经跑到千里之遥,依旧被缉拿了回来。
被缉拿时,善元子二人正在船上,将要出海。
善元子带着师弟乔装离开京城后,左思右想觉得继续待在大昌不安全,所幸他之前也算有机遇,当国师时认识了一个从东洋来的海商,他许以大价钱,又以替建仁帝办事做幌子,倒唬得那海商不但待他如同上宾,还同意带他出海。
只可惜他瞧低了那位海商,只以为商人皆贱,自然粗鄙不堪,也愚昧不堪,哪知晓能当海商的都是刀林剑雨中走过来的。
人前是商,到了海上就是盗。
那海商开始确实被善元子唬过去了,又是替皇帝办事,又是许以事成之后皇商的名头,可哪个皇家办事是只来两个老道士?
再加上二人形迹诡异,一副躲躲藏藏、生怕被外人知道身份的样子,海商暗中觉得事情诡异,果然一诈之后,从喝醉了的善成子口中得知二人是得罪了皇帝,这次前去东洋哪是替皇帝办事,而是逃命去也。
是不是得罪了皇帝,这海商并不重视,想逃命于他来说也无所谓,可善元子二人这些年来积攒了很大一批金银,二人逃命归逃命,‘命根子’不能丢,毕竟哪怕去了东洋,也得吃喝花用,他们也不是真的食风饮露。
在大昌境内他们还可以随身携带银票,可这出了海却没人认什么银票,自然要兑换成金银,善元子以随身用物为名携带了十多个半人高的大木箱,那木箱不光大还重,得五六个人才能搬动。能当海盗的哪里会眼中没内容,再一想这二人是亡命天涯,这不是送上门的肥羊!
一番设计之下,金银上了海商的船,善元子二人也上了船,却是以阶下囚的身份。
“你二人既要出海逃命,我就带你二人出海逃命,也算是信守承诺,只是白坐船可不行,那些东西就当船资了。”
海商哈哈大笑得意离去,善元子二人满脸死灰、狼狈不堪。
舱门紧闭,不大船舱中只剩下二人。这是位于海船底部的舱房,常年不见阳光,阴暗不堪,散发着浓郁的霉味儿。
“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都是你害我沦落这番境地!”善元子对善成子一番拳打脚踢,喘着粗气跌坐在了地上。
善成子鼻青脸肿,像条死鱼一样,弹两下,起不来,再弹两下,还是起不来,索性放弃了,躺平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我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吃多了酒,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善元子冷笑:“每次都是我替你收捡烂摊子,次次叮嘱你皆是不听,这次烂摊子不用收拾了,你就指着走到半途这人不会把我们扔下海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