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刘金水其实是故意配合演戏的,可害怕也是真害怕,他怕对方事后会翻脸,更怕自己被灭口。
只要一想到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干系,他就不寒而栗。这些事明显不是他能知道的,可偏偏叫他给撞上了,也是怨他贪心,当初若不是看重那道士的身份和他给的好处,他也不会……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打算这趟出去后过几年再回来,最近还是不上岸了,先避避风头再说。
……
“厂公,就这么放过了这些人?”李百户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不甘。
这船可不小,最近这些年,随着海上贸易的发展,现在少有人不知道海商们都是富得流油。
李百户在来西厂之前,就是禁军卫里的老人,当初他来西厂,就是冲着厂卫办差油水多,又被人巴结,指不定哪天就登了天。当时与他竞争这个位置的有好几个,若不是他下了大力气,现在站在这的也不会是他。
可他到底只是个百户,又是跟着厂公出来办事,厂公都说不再追究了,他自然不能说什么。
也许厂公是不懂?毕竟他这么年轻。
李百户有些感叹,即是感叹问玉这么年轻都提督西厂了,也是感叹他的‘不懂事’,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大的肥羊。
其实问玉又怎可能不知李百户在想什么,且他初来乍到,自然要笼络手下。
“此事不小,回京后还不定什么结果,不宜节外生枝。”他边走边说道,眉眼不动。
闻言,李百户心里先是一惊,再是满身冷汗。
他眼含感激地看着问玉,心有余悸道:“谢厂公提点。”
问玉微哂:“不过说不定这刘金水是个聪明人……”
正说着,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大人,我们东家说这几个箱子是那两位带上船的,您看……”
李百户目光一闪,和问玉对了个眼神。
等偌大几个箱子被运上车后,李百户看那深深地车辙,道:“厂公果然料事如神!”
这哪算什么料事如神,不过这话问玉也不会和李百户明说,只是吩咐道:“略微犒劳下兄弟们便罢,之后这些还要交上去,还是那句话不宜节外生枝。”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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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元子二人被秘密送回了京,当天晚上建仁帝在西厂大牢里审了两人。
是问玉亲自审的。
建仁帝就坐在外面。
在场的没几个人,除了隐在暗处的建仁帝和荣庆,便是这次问玉带出去办差的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