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元子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了,原原本本的招了,其实他不招也没用,之前他还狡辩过,直到问玉让人扔了个镜子给他。
在看清镜中人的头发后,善元子就放弃了挣扎。
墙上插着的火把噼里啪啦地炸着响,已经快烧到末端了,这种浸了油的特制火把虽然足够亮,但一支只能烧半时辰,如今已经换了几次了。
牢房里,是令人窒息的静。
所有人都如坐针毡,却没人敢动。
只有问玉不为所动,他也是这间牢房里唯一能够坐着的,他毕竟是主审。他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案,把方才所有他亲手记录下的口供收成一摞,才起身出去看了看。
牢房外,已无一人,建仁帝竟不知何时离去了。
他转了回来,露出一抹笑。
“都散了吧。”
“陛下走了?”
几个番役俱都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还有一个最夸张,竟然脚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可没人笑他,只有在场的人才清楚方才他们经历了怎样的危机,随着善元子说出的那些话,就好像有一把刀悬在他们头顶上,时刻担心掉下来。
办皇差自然有办皇差的好处,可弊端也显而易见,那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不该自己知道的事,因此丢了性命。如今陛下都走了,他们自然安全了,毕竟要想封口早就应该有了动作。
“还是厂公最镇定,英雄出少年!”
李百户夸得一点都不含蓄,不过他这话也是打心眼里说出来的,毕竟方才连他都吓得冷汗直冒,
所有人都在笑,唯独问玉心中有些感叹。
“也不知道陛下能不能熬过这个坎。”晚香感叹道。
问玉回过神来。
那次之后,善元子一直没被处死,还被关在西厂大牢里。还有他师弟善成子,两人都被关在西厂大牢里,只是没关在一处。
而建仁帝那,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他已经多日不见人了,谁也不见,连折子都不看不听了。
很多人都以为陛下这又是闭关修炼神功,只有些许人知道李院正最近往斋宫跑得勤。
建仁帝病了。
说是龙体病了倒也不至于到那个地步,也许是心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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