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见没人说话,顾先生又问了一遍,其中一个学童小声道:“我们在一起说话,谁知这乔二常就冲上来与学生们厮打……”
“你们当着先生还敢说谎!”乔二常涨红着脸,怒道。
“先生平时是怎么教你们的!”顾青砚看了过来,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既然你们不愿说,那我让别人说了。”
这些学童再傻,也知道自己坦白和别人说的区别,他们平日里本就怕顾先生,能硬着头皮说谎也是怕挨罚。此时见先生说得这般严重,明显也是瞒不过去了,便有人主动道出原委。
原来也是有人故意撩闲,这般大的孩童本就顽皮,虽都是同窗,但也有关系好和关系不好的,这几个孩子平日里就和乔二常不怎么对付。
大抵也是听了家里大人碎嘴,今日就把这事拿来了私塾里说,几人一边说乔秀秀要改嫁,说她不守妇道,一边嘲笑乔二常马上就是没人管的野孩子了,这不就打了起来。
晚香正好听了个全程,被气得不轻。
即是心疼二常,也是恼恨外面那些人恶语伤人,以至于这般年纪的孩童都拿来故作玩笑。
“二常,跟嫂子回家。”她寒着脸走进来,没看任何人,只对小叔子说。
顾青砚没提防她会出现,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大嫂……”
这时,刘先生也听到信过来了。
他先是和顾青砚打了招呼,又问清楚情况,才对晚香道:“乔家大嫂,这边先与你赔个不是,在私塾里竟然发生这等事。”
晚香能说什么,只能勉强一笑。
刘先生又朝向那几个学童,寒着一张老脸:“你们家里人将你们送来是为了让你们多读书学做人,先生平时教了你们多少道理,今日竟闹出这等事来!都跟我去斋房,一人二十下手板,再把你们家人都叫来,我倒要问问,家里是如何管教孩子的。”
既然先生们都处理了,晚香也不好再发作,便牵着二常也打算离开。
她来时心情复杂,走时倒全然忘了这里有她想见的人。
“乔家大嫂。”
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叫住她。
晚香抿了抿嘴,转过头:“顾先生?”
“既然乔家如今只你和二常两人相依为命,做什么事之前最好多替他考虑一二。”
晚香并不傻,当即就明白了顾青砚的意思。
先是有他的改嫁之言,现在更是不分青红皂白了信了这件事,若不是信了,此时他大抵也说不出这等言语。
什么叫做什么事之前最好多替二常考虑一二,这是把想改嫁的帽子扣在她头上了,并觉得今日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是她?
晚香本就心情复杂,此时更是失望、悲愤交织。可恰恰就在这种情形下,她竟然出奇的冷静。
她看了顾青砚一眼,“顾先生,我能问您一件事?”
顾青砚没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其实话说出口,他也有些后悔了。这些话他没觉得不能说,但不该在当下这种情形说。
尤其是见她露出那种失望、悲愤的脆弱之态。想到这里,顾青砚几不可查地皱了下眉,觉得自己是一时不慎被美色所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