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在这宫里,只有她们几个陪着娘娘,若是她也急了,又该怎么办?娘娘如今处境不好,关键时候不能行差踏错一步。
幸亏娘娘是理解她的。
侍书心里一松,泪也落了下来。
“娘娘我……”
晚香抚了抚她眼角的泪,又拍了拍她肩头。
侍书在主子身边伏了会儿,也就仅仅一会儿,几息的时间,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赶忙站起来擦了擦脸,撩开淡黄色的帐子想步出帐外。
这时,帐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芳姑姑。”
“娘娘可还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侍书捏着帐子的手紧了紧,脸上闪过一抹寒色。抱琴几个也是眼中带着怒,却又隐隐透露出一种无可奈何。
晚香抿了抿嘴角,主仆几人目光相触,侍书深吸了一口气,正想走出去,弄画却越过她先一步走了出去。
“怎么惊扰了芳姑姑?是谁嘴上没把门,把芳姑姑惊了来,你们担当得起?”
外面一众宫女面面相觑,当即扑通扑通都跪了下来,为首的一个趴伏在地,小声怯弱道:“奴婢等,没有。”
芳姑姑微抿了下唇,怎么听不出弄画意有所指,不过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似乎并没有听出意有所指,语气温和道:“绿药几个一直在殿中服侍,哪能随意出去,是方才殿中动静太大,外面有人听见去禀了我。也是奴婢实在担忧娘娘,便斗胆来探问一二,还望娘娘赎罪。听说娘娘这几日夜里似乎睡得不好,可是凤体不安,可需要去请太医?”
后面这几句话却是对晚香说的。
这短短数言,不光解释清楚了来意,淡化了自己窥视内帷的不恭之举,还替绿药几人脱了罪,并直接切入主题。
可需要去请太医?
如果能去请太医,方才侍书几人何必闹得那出?!
关键这些话还没人能挑出错来,这芳姑姑道行不可谓不深。这其中的含义不光晚香懂,侍书弄画几个都懂,也因此心思最浅的弄画当即就把怒意显在了脸上,她正想咬牙说什么,被侍书一把拉去了身后。
“劳芳姑姑担忧了,娘娘凤体安泰,是方才司棋腿脚不利不小心摔了,才闹出偌大的动静,也是这些小宫人们听风就是雨,倒惹得芳姑姑前来探视。”
芳姑姑看着侍书微微含笑的脸庞,此女态度恭敬却言语间滴水不漏,甚至隐隐有隐射她听风就是雨之嫌。
与之相比,弄画这丫头就显得太沉不住气了。
可就是沉不住气才好啊,才能容易被抓住错处,这些日子若不是侍书带着这几个没用的丫头,恐怕她们想做的事早就做成了,何必一直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