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道归知道,具体是谁做的就不知道了,顶多私下里诸多猜测,且就算知道内情也没人敢宣扬出来。
“这不对,当天当差的可没有一个叫小栋子的人。”小玉子突然道。
方脸太监也没问为何对方知道小栋子当天没当差,既然为这事找上他,私下里肯定打听过。他本来以为小玉子就是一时好奇,实际上小玉子也是这么跟他说,此时看来显然事情没这么简单,可他说了这么多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继续浑作不知。
“所以我说你为何要想不开打听这事,当天不当差可不代表人不能进来。”
整个皇宫有宫女数千,太监数万,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都住在皇宫里,除了主子们身边服侍的,以及一些高品级的女官太监,其余宫女太监按轮班制,当差时进宫,不当差时出宫。
当然,出宫也不是就代表去了宫外,而是在皇城。就在北面临着万岁山那片儿,还是属于皇宫,只是不属于内廷,像针工局、尚膳监、尚宝局。浣衣局等都在此处。
而像方脸太监这样住在廊下家的太监们,倒不是品级高,而是差事之故没办法每天轮值,所以只能住在宫里。这样的差事有好有坏,好处自然比每天出宫的要‘混得好’,坏处就是相对没那么自由,不然方脸太监这次也不会因为一点柴炭之事求上小玉子。
他们所住的廊下家房屋低矮,朝向也不好,冬冷夏热,冬天若是没有充足的炭火,日子非常难过。所以每到寒冬之际,住在这里的太监们就会各自想办法弄到可以取暖的炭火。这不,这一屋子几个人就想办法想到了小玉子面前。
扯远了。
方脸太监虽言语简练,但很明显在告诉小玉子,那小栋子虽然当天没当值不在宫里,但自有办法瞒天过海进来。
这也是方脸太监为何说小玉子要想不开打听这事,在他来看,小玉子充其量就是惜薪司的人,手里可能有点小权,但惜薪司那种没油水的地方,能有多大的能量。
而那个小栋子,能越过点卯名册,越过玄武门,让本该在外面的人出现在御花园,还吓的是那位主儿,明摆着背后有人,且不是一般人。
“看哥哥你是个爽快人,我劝你一句,这事不是咱们能掺和的。”
小玉子不知想到什么一笑,回过神来道:“你放心,我又不傻,怎会掺和进去,就是挺好奇,这阵子到处传得沸沸扬扬,又是说眼花看错了,又是说那绛雪轩的井里死过人,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撞见过,所以我这好奇心就起来了,就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他说得诚恳,也确实不像假话,方脸太监也不禁有几分推心置腹:“这事一个人自然干不了,光吓人你也得有吓人的东西不是?怎么藏怎么穿戴上怎么用完了带出去,这里头都是学问。这就不是咱们能打听出来的,就算能打听,也怕招人眼,若不是我有个认识的同乡和小栋子一起喝酒他说漏了嘴,这事我也不能打听到。”
小玉子只听不说话,至于方脸太监这话里有几分真假,那就见仁见智了。总之,这宫里人多口杂,路子野的人并不少,拿到想要的消息就罢,至于这消息怎么来的,人家不会说实话,你也不用太关心。
不过这话里倒是藏着话,怎么藏怎么穿戴上怎么用完了带出宫去?出事的地方离绛雪轩很近,难道——
是在指绛雪轩?
第100章小皇后(十)只有水浑了,该显现的东……
小玉子抬头看去,只和方脸太监对了一眼,对方就移开了目光,作势去倒水。他有些憋闷的心突然舒坦了,一抿嘴,手探进袖子里。
“你再帮我办件事。”
“什么事?”方脸太监下意识问。
小玉子从袖中掏出一个银锭子扔过去,“帮我查查那东西带出去没?”
方脸太监面露难色,连连摆手:“这都过去多久了,东西肯定不在了,这事我可办不了,我就是这么一说,也是闲来无事胡乱猜测,当不得真。”
胡乱猜测当不得真,能说得有鼻子有眼?莫怕是真打听出来了什么,却碍着胆子小不想搀和,可偏偏又心有所图。
“事办成后,我再给你五十两。”
这一个银锭子是五两,再给五十两,加起来就是五十五两。方脸太监当的不是什么油水差,不然也不会为了点炭求到小玉子面前,可想而知这对他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力。
明明屋里没烧炭,方脸太监额上却起了一层汗,他咬着后槽牙,脸颊一抽一抽的,似乎在下什么艰难的决定。
小玉子一笑,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么说定了。”说完,他也没等方脸太监答应与否就打算走,谁知方脸太监突然站了起来。
“算了,明人不说暗话,我是等着银子用,”他手指搓着那银锭子,很用力的样子,“我打算换个差事,需要银两打点,这事我确实还知道点儿。”
小玉子站定脚步,看向他。
“给小栋子帮忙的人是绛雪轩的小卓子,他俩是同乡,素有来往。绛雪轩平日里闲置,只有两个洒扫小太监看守,小卓子就是其中之一……小栋子借着地利之便,自然能在做完事后迅速逃离,又因为当日没当差,所以也没查到他头上去。可我说到也是真的,这事搀和不得,说不得哪会儿掉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