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也就不挑,我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不如你聪明能办事,性子也不如你沉稳。可我现在就说一个,如果大夫人让你办什么事,却又违背了娘娘的意愿,你可趁早给我打住!你可别忘了当年可是娘娘挑中了咱,才没让咱们再过那种受人脸色的日子,这些年来咱们虽说是侍候人的奴婢,但娘娘可待咱们不薄……”
“你说什么呢,弄画!”侍书低着脸,有些狼狈地低喊。
“我说什么你清楚,我就是给你提个醒。”
“行了行了,你们在这儿吵什么,没得让人听去!”抱琴不知何时来了,拉了弄画一把。
司棋也来了,跟在后面,红着眼圈:“快别闹了,咱们自己人闹什么……”
抱琴是司棋找来的,她见弄画脸色不对,知道自己拿不住弄画,就跑去把抱琴叫了来。
“不行,今天这话必须要说清楚。”弄画径自不让。
抱琴狠狠地扯了她一把:“有什么话私下不能说?现在都各干各的去,只顾得吵架,娘娘身边就不留人?”
“我来时见问玉进去了。”司棋小声道。
弄画挥开抱琴拉她的手,冷笑地看着侍书:“我看娘娘说得对,指不定哪天咱们都不顶事了,最起码还有个问玉。”
侍书的脸一下子白了。
……
问玉步入殿中,就看见晚香侧坐着,面朝着槅扇窗上的雕花。
二月中的天,已经没那么冷了,殿里的地龙还是烧着,不过到下午时都会将槛窗打开一些通风。
“谁惹娘娘生气了?”
其实来之前,问玉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杜家的大夫人来了,只留了侍书在一旁侍候说话,上次吴氏来时问玉在,这次虽不在当场,但根据上次吴家大夫人说了什么,就能猜到她会说什么。
最近这些日子,朝中乱得厉害,宫里虽风平浪静,但难掩风声鹤唳之感。问玉平时神出鬼没的,可皇后不问不说,下面人自然也不敢多问,他去干什么了只有他自己知道。
“无人惹我生气。”
过了一会儿,晚香又道:“我只是在……想事情。”
晚香一直觉得自己历经多世,内心已经足够强大了,她甚至觉得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软弱的哭,她会在绝境中寻求活路,可真到事情发生的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其实没她想象的那么坚强。
有些事其实她早就料到,可她总是希冀家人能给自己一点不一样的答案,就好像年节时她试探吴氏,虽是之后不了了之,她也用‘定国公病了’当做借口,可这掩盖不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现在不过是更加论证了,杜家人确实宠她、疼爱她,可他们疼宠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纯粹。
就好像当初,其实她可以不进宫的,可家里人哪怕顶着愧疚,顶着她可能性命不保,依旧选择了让她进宫这条路。
“娘娘其实在钻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