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上房门,轻车熟路地掏出火折子点燃蜡烛,却在蜡烛被点燃的那一刻,被吓了一跳。
他平时所睡之炕上面坐着一个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晚香。
晚香穿着一身水红色寝衣,披散着头发,抱着被褥坐在炕上,若不是露了一张脸,还当是一堆被褥在那儿。
“娘娘,您怎么在这儿?侍书她们怎么没在您身边侍候,奴婢这便去叫人。”
问玉匆忙要去叫人,却被晚香叫住。
“你站住!她们知道我在这儿,是我不让她们跟着的。”
问玉站定脚步,转过身来,面色有些无奈。
“娘娘,您这晚上不睡觉,怎生跑到奴婢这屋子了?”
“我为何来你屋里,难道你不知道原因?”
“奴婢确实不知。”问玉半垂下眼脸,一副老实安分的模样。
晚香冷笑斜睨他:“几日不见,你都学会说奴婢了?不好好当差,成天神出鬼没的,还记得回坤宁宫啊。”
“娘娘。”
“你除了会喊娘娘,还会说点别的吗?”晚香哼道。
问玉面色无奈:“其实我这几日是去办事了。”
“办什么事?我交代你办的差事可办好了?”
问玉僵硬,不言。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故意在躲我,你就是想拖延时间!”
“娘娘!”
晚香偏开头,不想再去看他暗含哀求的眼睛:“问玉,你要知道,我决定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拦!”
问玉叹了口气,往近走了几步,在炕前停下。
“可也用不着娘娘亲自以身犯险,奴婢并不愚钝,娘娘分明是打着自己以身犯险的主意。”
“那你告诉我,我不以身犯险,让谁去以身犯险?你吗?”
问玉没有说话,半垂的眼脸,鸦黑的睫羽在他脸上打上了一道阴影。
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
“你怎么就不明白?”
晚香很生气,将怀里的被褥扔了开,“若是身份不够,圣上根本不会理会,甚至可能根本惊动不了他。这宫里只有两个人可以,要么太后,要么是我!”
太后乃皇帝之母,皇后乃皇帝之妻,这两者若是出事,建仁帝不可能坐视不理,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问玉当然明白,只是他本心并不想明白,不然他何至于连着几天拖着不见面,不就是黔驴技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