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何筱筱是目前兽人部落里唯一一个奢侈的用上了热水器的:其他人可没有她现在的这个条件,随时可以指挥电能导师过去充个电热个水,而如果真的要付钱让兽神帮忙的话,他的报价可不是普通人能承担的起的。
所以至少在目前为止的部落里,电的应用还没有开始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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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长非常痛苦。
这种痛苦并不只是因为他身上的伤口每一处都在隐隐作痛:实际上经过了对方的包扎和治疗……没错,就是治疗,虽然他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些兽人还会这种真正的治疗手段。
但是他的伤口在一天一天的好起来,既没有溃烂成一团一团的烂肉,也没有继续恶化下去,反而像是在慢慢的愈合了。
虽然侍卫长并不怕死,但在火焰朝着他扑过来的那一刻,求生的本能还是让他爆发出了巨大的挣扎的力量,并且在这么走了一趟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也能接受这些奇怪的、始终保持人形并且相当荏弱的兽人在他身上忙乎了。
他们管这叫医学。
每天灌他苦到让人想要掉眼泪的汤药,这叫医学。
给他伤口上涂某种什么什么素的东西---在他看来就是一团水混合着霉菌,他们也管这叫医学。
甚至为首的那个年轻雌性还拿他的伤口做榜样,指指点点的教育着旁边的其他兽人,要求他们要怎么怎么样的遵循规范和要求,不管她说的内容怎么样,但那股气势……侍卫长得承认,连他一开始都被震了一下。
这些兽人虽然在尽心医治他,但侍卫长看的出来,他们对他缺乏真正的尊重。
他们看他的眼神多数时候是停留在他手上的手铐上,似乎是要确认他的确被牢牢的拷住了。耳聪目明的侍卫长在不被安神汤折磨的昏昏欲睡的时候,偶尔会听到玩家们的窃窃私语:“我真的很好奇精灵跟兽人有什么不同诶,最主要是生理构造上,只看外表根本看不出来啊。”
“废话,谁不好奇呢,但只有杏林学徒看过。啧,羡慕。”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让我们看看。主要小祭司点名要见他,这就没办法了。”
“……”他们想看我的身体?
侍卫长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有点儿想瑟瑟发抖。
他到了嘴边的“大胆,你们竟然敢把精灵和兽人相提并论”的呵斥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侍卫长敢肯定的是,他一旦真的这么说了,这些古怪的人说不定会当着他的面嘲笑出声的。
然而在越来越靠近路途的终点,渐渐接近他们口中的“主城”的时候,侍卫长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知道上一任兽王是狮族的老狮子,但这里,明明就不是狮族的地盘!
两山之间……地属贫瘠……
这里怎么会像是神迹一样的出现一座比精灵之森远观更惊人的堡垒?
他震惊的说道:“你们,不是狮族人?”
先前以为他们带他去的是王族,侍卫长心里还有几分侥幸---凭着他们过往和兽王一族打交道的经验,他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
但这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完全陌生的部落,完全陌生的情景……
天啊,这是多少个兽人的聚集地?
侍卫长保持着这种僵直的状态,直到他见到了穿着打扮非常随性的猫族少女:也是所有这些人口中的领导者。
非常熟悉兽人状态的侍卫长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位身材纤弱、笑容温和的少女,年龄最多只有刚刚成年。
这个种族的领导者,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孩子?就是一群孩子,把他领导下的精灵队伍打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这怎么可能?
从上一战到现在才过去了多久?怎么感觉这个世界都快让他不认识了?
他震惊的倾身向前,掩不住满脸惊骇的说道:“你是这个部落的首领?这……这不可能!你们真正的领袖呢?难道看不起我,竟然只派这么一个年幼的孩子出来和我见面吗?”
何筱筱笑了笑,并没有理会他话里带着试探和侮辱意味的‘孩子’。
她的笑容是纯粹的胜者对败者的宽容:实际上胜利者已经占尽了所有的便宜,现在我为刀俎,人为鱼肉,刀俎对鱼肉,自然可以多几分宽容仁慈了。
“不必试探了,”她笑笑,“我特意让他们救治你、保住了你的命,药材什么的都是要还的。”
为了保证伤口不溃烂不发生细菌感染,不至于必须要靠最终断肢保命,杏林学徒给他用了才刚做出来没多久的抗生素青霉素。
有了显微镜和幸运女神的青睐才最终做出来的这种特效药在这人的治疗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他自己的自愈力也非常强健就是了。
杏林学徒在论坛上写了好几次了,说她攒了好久才攒了那么一点点儿,这会儿一次都给用完了。谁让这些精灵们身上的全是大面积火灼的伤呢?要是不用抗生素,大面积感染起来就是铁人也扛不住。
虽然医者父母心,但杏林学徒在她开的那个楼里可是很详细的列出了每一剂的青霉素要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培养出来:现在部落里甚至留了一个专门的玩家就是负责持续生产密封青霉素的。
那个治疗的价格,就是何筱筱自己看了也是咂舌:要不怎么说到了未来医疗也是最赚钱的行业之一呢,杏林学徒开的那个单子,每天都在往后增加项目。而既然这位侍卫长活下来了,他自然是得自己支付医疗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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