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酒店一切已进入正轨。
作为第十九届金融峰会的承办地,泰悦金城可畏面面俱到,大厅有穿西装的专人负责接待和登记,都是高校出来的男女孩子,巴不得在这峰会上躲见见世面。
温时凯和周元到的时候大半上午已经过去,接待的学生高跟鞋小西裙或有疲惫,却在男人从旋转门外进来时眼前一亮。
一身白衬衣深蓝色外套,明显是来旁听那种,可衬衣面料几乎雪白,晃得人挪不开眼。
尤其邀请卡递过来是露出的一截袖口上有着淡淡的金色条纹,消失在袖口第一颗木质扣子下,莫名让人觉得精致温润,高不可攀。
众人一抬头,在男人过目难忘的容颜下讷讷不知所言。
他俊眉一挑,在纳闷她怎么还没动作,负责登记的小姐姐这才回神,脸蛋微红。
一声颇为欣喜的招呼由远及近传来“felix。”
温时凯扭头。
“先生已经等你很久了。”那人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动作却殷勤,“刚才还在念你,要不我先引你去见见他。”
温时凯颔首一笑:“正好,我也准备去先找老师一趟,麻烦你带路了。”
周元也在旁边跟着他,上电梯过长廊,直到休息室的门打开。
看到里面坐着的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时,他吸了吸脸颊,这才知道这老狐狸说的见个熟人竟然是安德烈.克斯托兰——
和巴菲特齐名的证券教父。
当时看到他作为峰会的开篇演讲,周元还暗自咋舌,也并不知道主办方是通过什么手段请到的他。
他正纳闷,温时凯和安德烈.克斯托兰稍稍拥抱问候后,老人直接用法国话问男人父母可还安康,几年前去他家做客喝的伯爵红茶恋恋不忘。
温时凯不禁弯唇一笑,说家母随时候您再去呢,不过伯爵红茶可没有,招待不起。
安德烈.克斯托兰直接哈哈大笑。
周元法文一般,更何况老人用的南部腔调,卷着大舌头听得他云里雾里。
他们在沙发边上侃侃而谈,他看着温时凯举手投足,谈笑风生间自带一股少爷的贵气,淡淡疏离又游刃有余。
周元不禁猜测这厮的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业界名流,豪门权商似乎都有结交。
怎么说呢。
去他家后周元便懂得这人非富即贵,温时凯母亲又是上个世纪燕京四大名媛赵子倾的小女儿,名媛望族也不过如此。
所以那半个月哪怕没有见到他父亲,周元也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如今却觉得别有洞天,他看到的怕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正疑惑,两人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
安德烈.克斯托兰午餐后的行程很满,待会还得作为峰会的特邀演讲嘉宾上台,能在这等温时凯实属不易。
老人也是个亲和心态年轻的,离开时还用中文夸周元,说小伙子长得还挺帅。
周元倒哭笑不得,等人走后才对温时凯调侃:“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倒是老少通吃。”
温时凯一眼扫过去,含义匮乏。
“我们现在去哪?”周元抬手看了下表,“现在酒店的自助餐时间怕是已经过了。”
峰会下午才开始,温时凯说:“去外面看看。”
今天来的人不少,出酒店在周围逛了圈,选了家客流相对较少的法国餐厅。
刚坐下,温时凯便意外看见窗边坐着的一抹熟悉身影。
那人正看视频记笔记,时而咬咬笔尖。
三明治被她咬了口放盘里,缺的那角跟仓鼠咬的差不到。
窗边大片阳光透过玻璃朦胧地照进来,落在她蓬松慵懒的卷发上,将发尾晕染成金黄色,单看那白皙透粉的脸颊,都有种岁月静好,不忍打扰的舒适。
温时凯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是——
每每看到这丫头,都好像永远是副认真学习的模样。
说实话,他不爱法国菜,进这家店也不过是懒得再挑,于是也没什么期待和留白。
但此时此刻,没有高楼林立,阳光肆意。
男人胸腔里也溢出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仿佛涟漪在山间泉水荡漾,每一圈弧度都撩人至极。
他好笑地想,怎么在哪里都能碰到她。
温时凯不动声色看着,嘴角的弧度也一点点明显。
“时凯,这道煎鹅肝——”周元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