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图书馆里,我随意翻开一本歷史书,每週四的自习时间,我都会来图书馆找书看,最近歷史教得有些艰深,课本给的不够详细,所以才会利用这空档时间来翻一翻对我而言无聊的歷史。
一坐下来,平行视野望去就看见昨天那个受伤的同学,他坐在我的前一张桌子,手不停的写字,没想到在图书馆也能遇见他。
正要过去与他搭话时,唐儿淇就搬着书走过来。
「你在看什么书呀?」她压低声音,拿起我面前其中一本厚重的歷史书,「我的妈呀,卿枋你是没被歷史折磨死吗?来这还看歷史。」
林于澈闔起书本离开图书馆,他完全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卿枋,你在看什么?」唐儿淇这一声才将我唤回。
我摇头,「没什么。」
放学,我又想起林于澈,不知道后来的他有没有去处理伤口,他后脑杓这么大一个伤口,如果没好好处理,造成感染那就糟糕了。
不行,我觉得我还是必须拉着他去医院擦药,我几乎是用跑的跑到昨天遇到他的那条走廊,果然他在这里,他又坐在与昨天相同的位子,偷偷哭泣。
「林于澈。」我奔向他并蹲在他前方。
他看着我,泪眼婆娑的也不晓得又发生什么事情,看向他的手臂,果然又多了好几处伤口出来,可是我问了他肯定又说是自己摔伤的。
他哭的停不下来,我让自己冷静一点,「林于澈,你昨天为什么跑这么快啊?你就这么讨厌医院?」
他点点头,依然不发一语。
「如果你这么讨厌医院,要不然,我明天买一些药来帮你擦药?这样你的伤口不会受到感染又不用去医院,是不是一举两得?」他依然没有回应我,我就视他为答应了。
隔天上学之前我特别绕到市区的药局买一些换药的用品。
我拉起他的手臂,这伤口恶化的越来越严重,我简单的清洁包扎还是无法控制恶化情形,但林于澈这小子脾气又这么倔强,死都不肯跟我去医院。
「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医院吗?」我把棉花棒沾上优碘在他所有伤口上都涂上一层,「会痛喔,忍耐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从小就很害怕医院。」林于澈一说到医院就瑟瑟发抖,嘴唇更是苍白到我以为下一秒他就要昏迷。
不过值得开心的是他终于愿意开口跟我说话,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头,造着这话题我继续说下去。
「没有原因,这也太奇怪了。」伤口包扎完毕,我将所有医疗用品全都收拾乾净的看着他,「告诉你一个祕密,我也很害怕去医院。」
这自我展露引起他的注意力,他终于愿意正眼看我。
趁着这个局势,我又继续说下去,「我国中的时候曾经为了一个人被陷害,我永远都记得在生死界线上徘徊的感觉,那种感觉特别难受,虽然很想挣扎,可是你根本无能为力,如果让我说,我只能说比死还痛苦,所以国中有一阵子我都在医院,就算出院了还是必须每隔几周回诊,所以我现在特别讨厌医院。」
他怔怔的望着我看,眉头微微皱起,听的十分认真。
「那你呢?有没有这种痛苦的经歷?」
林于澈低下头,目光紧紧盯着自己的膝盖,良久之后,他点头。
我展眉轻语问道,「真的?」
「我从小性格就比较内向,不擅长交际,也因为这种个性导致我从幼稚园开始就被同学排挤,那些人特别喜欢找比自己弱小的人欺负,他们知道我不会反抗,所以就时常抢我的东西,在我的书包上乱画,有时候还会把我的书包扔进水沟里面,有好几次我捞到我的书包,里面的书早就被泡烂,我就觉得好累。一次又一次,反反覆覆,没有结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