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袁媚一眼:
“还有呢,就是怪你自己个儿娶了一个狠心的老婆,看你这样了都对你见死不救。”
他啧了啧嘴: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说完,朝着手下摆了摆手,言语里满是狠厉:
“动手!”
“不要,不要,啊——”
手起刀落,屋子里回荡着季中凄惨的叫声。
袁媚看着地上鲜红的血迹和一截残缺的小指,心尖剧烈颤抖,眼看着飞哥的手下又把刀高高举起,向着季中的食指落下之时,她负气的垂下头,咬牙制止道:
“等一等!”
她做了好几个深呼吸,颤抖着身体,才艰难的把这句话说了出口:
“我跟你走的话,你就会放过他了吧?所有的债就都一笔勾销了吧?”
飞哥二话不说的点了点头:
“那当然,我飞哥从来都是说到做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陪我睡一个礼拜,我不会再找你们一家三口的麻烦。”
袁媚点了点头,此时的她早就哭干了眼泪,心如死灰,何必呢?何必呢?她觉得,自己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过,相反,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可能,堕落了。
她被生活逼着堕落了。
她本来是拼了命要靠自己的努力摆脱困境的,她虽然穷,但是她有尊严,那是她最宝贵的东西。她把自己的尊严看得是那么的重要,哪怕是最艰难的时候,她都要维护自己的尊严。她曾经认为,自己就算是死,也不会容忍任何人在自己的尊严上践踏。
可是她不能死,她还有她的孩子,她要活着,她想活着。
所以她没有办法,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将尊严送至他人,看他们无情的将其踩成碎片。
“我跟你去。”
她这样说着,却感觉一切都很不真实,自己的声音是那么的飘渺、遥远,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多么简单呢,她只需要躺下,出卖自己的身体,把自己当成没有知觉、没有感情的布偶,便可以不用再吃苦,便可以轻轻松松的解决一切问题。
是不是早就该如此选择了呢?如果一切都避免不了的话,她挣扎着守卫自己尊严的样子,在他人眼里,应该是可笑之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