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本是萧漳一个人的功劳,但是他却毫无芥蒂地奉献出来,这分明就是往他的身上贴金。
而刚刚发生的一切,也是在萧漳提一下所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让村民知道,他这个大队长对木牛有绝对的掌控权,趁着大家伙儿对木牛还痴迷的时候,提高他在村民心中的威信。
哪怕萧漳是自己的女婿,陈福生都觉得他不应该这么占萧漳的便宜。
然而面对犹豫不决的陈福生,萧漳却说道:“爸,你想那么多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你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又是桃花村的生产队长,我不支持你支持谁?这木牛做起来不难,我能做出木牛,就能做出更好的东西来,到时候再把功劳给自己也成。”
陈福生脸上的犹豫之色仍旧没有消失,显然不怎么赞同萧漳的话。
“这话不是这么说的,等到我把木牛的事儿报上去,一定不会忘记提你的,是你的功劳就是你的,我不会独占的。”
看着陈福生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萧漳想了想,也就没有跟他多争辩些什么。
反正他们都是一家人,而一家人之间何必计较那么多,不管谁的功劳,总归荣耀都是大家的不是?
萧漳的想法清清楚楚地呈现在脸上,陈福生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自己这个女婿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太浅,心地又太善良了,对谁都是一片赤诚之心,诚心诚意地为对方考虑。
得亏他这个做岳父的没什么坏心肠,要不然啊,他还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这庄户人家的人心确实要单纯一些,没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但是大家伙儿不在一个锅里面吃饭,总归是有一点儿自己的小心思,谁都是会为自己家多考虑一些的。
人心隔肚皮,这做人不能坏,但是也得有些心眼儿,自己以后还是得多教教这个女婿,让他长点心才成。
被陈福生认为是没心眼的萧漳乐呵呵地跟村里的年轻后生们坐在一起,听着他们吹捧自己,又明里暗里地询问他怎么做木牛,他们也想尝试一下,他高高兴兴地把办法给分享了出来。
“就是先这样,在那样,然后再这样……”
年轻后生们:“……”
萧漳见他们都不说话,有些奇怪地问道:“难道你们没听懂吗?其实挺简单的,虽然做这个需要灵感,但是灵感也只是提高了成功率而已,我教给你们的步骤是正确的,照着这个来,是一定可以制作出木牛来的。”
听起来是挺简单的,但是光是那手工打磨出的齿轮啥的,就让他们望而生畏。
果然,天才就是天才,就算他们知道法子,也没有办法像是天才一样,把东西完美地给制作出来的。
“萧老师,你可真厉害,咱们还是等你再有灵感的时候帮咱们做吧。”
要是靠着他们自己,怕是等到下辈子都没有法子做出来了。
他们这次秋收也是赶巧了,因为比预计时间提前了五天就把稻子收回来了,他们脱粒,晾晒,装袋,全都放进了粮仓里面,只等着过两天去镇子上交公粮了。
然而就在他们把粮食收进粮仓里面的时候,一直晴着的天突然阴沉了下来,没多久的功夫,便噼里啪啦地下起雨来。
这一场雨来得突然,先前一点儿预兆都没有,村民们看着连成一串的雨幕,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些后怕之意来。
得亏他们这一次秋收的速度快了许多,要不然正好赶在脱粒晾晒的时候来这一场雨,那他们今年的粮食质量肯定要降低许多。
因为这事儿,萧漳和他的那些木牛们又被村民们拿出来狠狠地夸赞了一番。
得亏他们村有萧漳和陈福生,要不然这一回他们可是要吃亏了。
这一场雨一直下了三天方才停下来了,等到天放晴之后,陈福生未免夜长梦多,准备把今年要交的公粮给送到粮站去。
“爸,这次去镇子上还是用木牛运粮食吗?”
在陈福生做出了决定之后,萧漳开口问了一句,许小凤和陈晓月她们两个也齐齐看向了陈福生,等待着他做决定。
陈福生沉吟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这次还是算了,依旧像是过去一样,用牛车运粮食过去。”
陈晓月有些不解地问道:“咱们有木牛,为啥要用牛车呢?木牛不是要比牛车更好吗?”
对于萧漳亲手做出来的木牛,陈晓月抱有十二分的好感,她觉得这木牛比其他所有的东西都要厉害,他们明明有木牛能用,为啥要用牛车?把萧漳的本事展现给所有人看不好吗?
许小凤的意思跟陈晓月的差不多,都觉得陈福生应该用木牛运送粮食,要是他们用十头木牛运着粮食过去,那甭提多拉风了,他这个桃花村的大队长也能出出风头不是?
陈福生解释道:“好钢要用到刀刃上,现在其他村子的人粮食估计都还没晾好呢,更别提说是送到粮站去了,咱们现在过去,也碰不上其他村的人,能炫耀个啥?”
停顿了一下之后,陈福生又说道:“更何况木牛是稀罕物件儿,是能随随便便给人看得么?阿萧,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萧漳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爸说得对,他是大队长的,见多识广,心中自有沟壑,咱们信他就是了。”
见陈福生和萧漳都不准备这次用木牛拉粮食去镇上,许小凤和陈晓月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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