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钱向东话音落下,幸福号再次重新前进。这次它一往直前,直直开进田地,并且开始作业。
赵兴国一直悬着的心这下落下。
副厂长脸色阴了下,随后看见自己的前进号落了幸福号一大截,又笑了。
他得意地瞅了一眼钱向东,幸灾乐祸道:“哎呀,就算我占便宜了吧,可是前进号落了幸福号这么多地,这幸福号可不好撵了,你可要给你的幸福号好好加加油啊。不然的话,就算你的内燃机制造成功了,可还是在作业上输给了我,这可也算输呀。”
“既然要比赛,咱们就要做到公平公正。”
“好呀。”钱向东笑吟吟的,无视副厂长的虚伪嘴脸,而是当真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浮皮潦草地应付道:“幸福号,加油。”
就这么不走心的一句话后,幸福号竟然好像开了挂似的,作业速度肉眼可见的加快。
竟是一步步开始追赶起前进号,眼看着两台拖拉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短,赵兴国等人兴奋的满脸放光。只有钱向东一个人站在其中,悠闲淡定,好像他们压根就不是一伙的,他们的喜乐并不与他相同。
“近了,近了,就要赶超了!”赵兴国激动的也不顾自己厂长的身份了,挥舞着手臂上窜下跳,甚至打开大喇叭狂喊,“幸福号,加油,加油,冲啊,赶超前进号!”
外围的工人们一听厂长的声音都这么激情,跟着被带动,一个个也跟着喊了起来,“幸福号,加油,超过前进号!”
眼看着自己的前进号就要被超过,副厂长也顾不上矜持了,他一把夺过赵兴国手中的大喇叭跟着声嘶力竭的大喊着,“前进号加油,加油,向前冲,别被幸福号超过!”
眼瞅着副厂长也亲身加入战局,工人们也跟着分成两队,一队支持幸福号,一队支持前进号。一队比另一队声大,两队互不相让,好像哪支队伍支持的声音大,哪队就能获胜似的。
幸福号在众人的呼声和赵兴国的强烈的期盼下终于超过了前进号。并且一路高歌,快速作业,将前进号越落越远。
副厂长见两台拖拉机距离越来越远,再无追赶的可能,气得一把砸碎了手中的大喇叭。
大喇叭的碎片溅落在赵兴国的脚上,赵兴国竟然没生气,反而笑眯眯道:“副厂长干嘛,这有什么好气的,又不是拖拉机的问题,说来说去还是制造者技术不精,以后回去你再多多学习,虚心向小钱同志请教就是了。”
“小钱同志是个很大方的人,不会不肯教你的。”
副厂长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人群里的路莳得意的小表情就好像偷到鱼的猫,他转头对着身旁刚才对他冷嘲热讽的男人扬眉吐气道:“哼,这下你怎么说!我就说我四哥是最棒的,他研究的拖拉机一定也是最棒的!”
那人不服气地小声喃喃,“副厂长这不是也研究成功了嘛?说不定慢工出细活,谁也不能保证快的就一定是好的。”
男人的话音还没落,前进号就熄火趴窝了,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呵,这就是你的慢工出细活,真可怕,啧啧啧……”路莳小嘴叭叭的嘲讽道。
男人好像被一只无形的举掌狠狠扇了一耳光,脸热辣辣的。周围工人嘲讽讥笑的眼神落在他的脸上,他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就此消失。
男人实在受不了这般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凌迟,钻进人群中灰溜溜跑了。
路莳傲娇地扭过头,继续看向实验田。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副厂长站在地这头大声喊着,可是拖拉机的实验员根本听不到他说话。
副厂长矮身再次捡起大喇叭,但大喇叭被他摔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急得只能自己撒丫子向地那头跑去。
“怎么回事,前进号怎么熄火了,你为什么不把前进号再次启动?”副厂长一喘匀了气,就噼里啪啦一顿狂吼道。
实验员委屈地回道:“我也想重新启动,可是它根本就打不着火了。”
“你让开,我来。”副厂长一把将实验员拽下来,自己钻进驾驶室。
然而即便是副厂长这个设计者亲身上阵,前进号依然没给半分面子,稳如泰山,怎么也不肯动。
副厂长从拖拉机上跳下来,打开拖拉机前盖检查,可捣鼓了半天,前进号也没发出半点响动。
副厂长又气又急,一抬头发现他的组员竟然还都全部在地那头傻呵呵地站着,更气不打一出来,疯狂挥舞手臂,骂骂咧咧把人都招来了。
结果一帮人围着前进号修修打打,前进号就是不给面子的呼呼大睡,纹丝不动。
副厂长气得眼珠子往外鼓,知道前进号这是修不好了,竟然一把薅住实验员的脖领子,“说,你对我的前进号做了什么,你是不是和钱向东是一伙的?”
实验员这个委屈啊,本来跟在后面溜溜哒哒的赵兴国等人还在看热闹,见副厂长迁怒到要打人的模样,忙上去把二人分开。
赵兴国狠狠批评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亏你还是领导,就这么无能迁怒你怎么好意思?实验员坐在驾驶室里,他能在众目睽睽下做什么以至于搞到你拖拉机趴窝!”
副厂长也知道这不是实验员的问题,可还是梗着脖子道:“不然为什么我的拖拉机趴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