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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在不想叫任何人看见师隐的。

毕竟师隐有那样一张脸。

太过招摇了。

当他匆匆赶到梅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皇后正对着师隐讲话,按耐下心底滋生的不悦情绪,扬声喝住了皇后未尽的话。

阿鸾快步走向师隐,抓住了他的手,问道:“下雪了,冷不冷啊?”

他一眼都没有看皇后。

皇后也该明白。

于是,皇后很快便顺着他给的台阶自己走了。

梅园里便只剩下师隐与阿鸾。

阿鸾陪着师隐在梅园漫步。

师隐果然问到了弹琴的事情,阿鸾没有否,只是带着些微心虚似的将手往袖子里藏了一点。

他本不必要有这份心虚的。

可是对着师隐,多少有些不一样了。

当师隐提及《鹤冲霄》的时候,阿鸾便不能不去想上一回,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弹给师隐听的。

而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心思对魏旷弹了这一曲。

他已经很能分辨了。

魏旷和师隐,是决然不同的两个人。

只不过,很偶尔的时候,阿鸾会有一瞬间的迷惘。

可是一旦开始,便没有回头的路走了。

他故意大张旗鼓亲近师隐,甚至特意叫别人知道他宿在了师隐的殿里。

自然而然的,风言风语就都起了来。

冬月初七这日,太后下旨,令宫人送师隐回大兴寺去。

自然,太后的原意,并非是如此的。

太后打算一并杀了师隐。

阿鸾不许。

他该到时候对太后亮一亮底了。

还有魏旷的婚事也近了。

其实不止是魏旷,阿鸾也在等他成婚。

但这些都不必叫师隐知道。

阿鸾又改了主意——他想得到师隐。

所以,在师隐被送回大兴寺的那个晚上,阿鸾偷偷去找了师隐,吻了他,还告诉了他一句喜欢的话。

真的喜欢吗?

阿鸾说不上来。

但是这句话可以对师隐这样讲一讲。

终于,魏旷还是将事情捅到了太后那里。

太后逼着阿鸾给魏旷赐婚。

阿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对太后用从没有过的嚣张言语,说:“朕不。”

“他定一次婚,朕便搅一次!”

“朕不许他成婚!”

“朕喜欢他。”

阿鸾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一下子闪过去的却是师隐的脸。

但这并非是眼下该去琢磨的事情。

什么样的人,能叫他们放低防备呢?

最好是一个偏执的,满心情爱而不得的,疯了一样的皇帝。

这时候,他们就该密谋着什么时候换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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