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过来开门了,将门打开一道缝,冲着门外站着的贺勋和司机问:“你们做什么的?如果是闲人,赶紧走开!”
贺勋忙说:“我们是来这里参加劳改的杨秀娥的亲属,收到信说她病状,特意过来看人的。”
“病重?”这样艰苦的劳改队,吃不好,干的活儿还重,每过几天都会有人病重,守门的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杨秀娥是哪个,便道,“你们等一下,我去问问我们队长。”
贺勋塞了几个细面馒头给那守门的,守门的将馒头一揣,大门一关,这便走开了。
等着那守门的回复消息时,林茵忍不住问:“这个劳改队,怎么环境这么艰苦?”
贺勋:“环境不艰苦,怎么达到劳动改造的目的?”
说完之后,贺勋又道:“其实很多的人,并不是什么重罪,正常来讲,关押几天就好,只是被扣上的帽子太大,只能来劳改……”
林茵忍不住想,杨秀娥的事,是该关押呢还是该来劳改?
可是现在想这些都没用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正说话间,铁门重新被打开,一个面色黝黑气质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问贺勋:“你是杨秀娥的亲属?”
林茵忙说:“他不是,我是。我是杨秀娥的女儿,他是我的朋友。”
男人看了林茵一眼,点了点头:“嗯,我是这里的队长,你跟我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林茵应了下来,这就跟了那个男人进了大门。
贺勋想要跟她一起,可是队长说了:“只能逝者的亲属进来,其他的人,还是外面等着吧,毕竟这里是犯人劳改的地方,闲人多了不好。”
劳改队里出了人命,传扬出去并不是什么好事,所以闲人还是靠边站吧,省得到时候吵吵起来,收不了场。
林茵听到“逝者”两字时,心里没有由来的难过起来,虽然杨秀娥以前对她实在不怎么样,可到底是她这副身体的生身母亲啊!
虽然来这里的路上林茵早就猜到,杨秀娥肯定凶多吉少,可是真正听闻到这个噩耗时,林茵还是有些受不了打击。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杨秀娥这人,虽然自私自利的紧,又特别的奸猾和薄情,可是,罪不至死啊……
贺勋握了握林茵的手,无声的安慰着她,别太难过。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不管想什么都于事无补。
林茵想要推开贺勋的手,可终于还是忍住了……通过杨秀娥的这件事,她忽然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以为的对和错,并不是真正的对和错。
当时杨秀娥的事情抖了出来,她因为被杨秀娥欺负多次而心存怨念,又害怕被杨秀娥带坏了名声,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杨秀娥给送到了劳改队来。
当时她以为自己的做法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的,可是现在杨秀娥在这个劳改队里被磋磨死了,这让她不得不反思,当时自己的做法,真的对吗?
她和贺勋之间,她为了不被陈素心看低,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毅然和贺勋分手。可是她这样做真的就是最好的选择吗?她根本就没有替贺勋着想过,也没有耐心听过贺勋的一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