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昊轻轻的拂了拂袍摆上了茶末,淡淡道。
司马擎苍的眼中闪过了一道迷惘,不是这墨君昊喜欢杨晨兮么,怎么摔了她斟的茶?
这是闹的哪样?
不过他只微一失神就恢复了正常,而是爽朗的笑道:“一个玉杯而已,来人,给墨太子换一个新的。”
墨君昊笑了笑道:“这耽误了半天,大家都急着知道答案吧,那么本宫现在就回答。”
司马擎苍一阵兴奋,就连冷漠的司马十六也有些动容,一个个神情紧张,心思各异。
墨君昊那对温润无波的眼扫过了众人,悠然一笑道“:众所周知,冰城处于山脉连绵之处,当初之所以建造此城,因为周围是大量的矿山,由于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慢慢的冰城繁华起来。而冰城的地理位置也有它的特殊性,就是易守难攻,三面环山,一面能行,仗有天埑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不过要想攻入冰城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从山上攻下。”
“从山上攻下?”司马擎苍失声道:“那山的另一面全是万丈深渊,尤其是山脉陡峭几近笔直,如何能从山的另一面越过进入冰城?”
墨君昊似讥似嘲道:“看来司马皇上早就研究过了。”
司马擎苍老脸一红,他当然研究过了,那山脉中矿源丰富之极,他就不相信他国不心动。
当下他轻咳了声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这并不算什么,不过墨太子所讲的办法等于没有讲一样,即使是知道了入城的方法,但无法上山也是枉然。”
墨君昊笑道:“司马皇上,你没有办法,不代表本宫没有办法,更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答案本宫已然说出来了,至于你们没有办法实施那就是你们的事了,难道司马皇上还想让本宫把上山的方法也告诉您么?那如果这样,本宫还不如打开了唯一的通道让皇上率军进入更方便呢。”
被墨君昊连讽带刺的一番话说得司马擎苍老脸胀红,羞臊不已,他就说嘛,这墨君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女人将国家利益置于不顾!看来不过是为了捉弄他,看他的笑话而已!
当下羞恼成怒,冷道:“既然如此第一题就算墨太子答出了,墨太子就准备答第二题吧。”
说完警告的看一眼晨兮,意思是不要出这种题了,免得被墨君昊再投机取巧了去。
晨兮本来就不可能再出这样的题了,当下点了点头对墨君昊道:“墨太子请听第二题。”
墨君昊优雅的抿了口茶,笑容依然,目光却变得灼热了许多。
晨兮不自在的避开了他快把人烧化的目光,定了定神道:“墨太子在民间声望极高,有爱民如子的美誉,那么今天小女子就出一题与民生有关的吧。”
“请讲。”墨君昊默默地看着晨兮,越看越是好看,越看越是喜欢,心中更是后悔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糊涂放弃了她,还好,还来得及。
面对墨君昊那快把人看化的眼神,晨兮情不自禁的退开了数步,与他保持距离,随后大声道:“有一个深山老林中住了一个老头,一天,他赶着一头骡子驮着钱物出山去赶集。
走到半路时,正好碰上一个陌生人骑着一头毛驴经过,见老头正吃力的赶着骡子,就热心的问道老人要去何方。
老人如实的回答那陌生人,那陌生人于是笑称自己也是去赶集的,就邀请着老人一起去集市。
老人当然愿意有个伴,不过那陌生人见老人的骡子似乎不听话就主动愿意拿驴子跟老人换乘,讲好进了城就再换过来。
老人感激不已,当下就同意了。没想到陌生人骑上了老人的骡子之后,没想到竟然狠抽了几鞭,骡子吃痛不已,自然就飞奔起来,一时间尘土飞扬,老人连忙赶去,可是驴子哪跑得过骡子,自然追不上那陌生人。
请问墨太子,您如何帮老人找到他的骡子?”
晨兮这一会骡子的一会驴子的把所有的人都听得面面相觑,在座的都是大家闺秀与皇孙公子,平日里只见过高头大马,哪见过什么骡子驴子的?莫说是没见过,就连它们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也不明白,更别说怎么帮老人找骡子了。
墨君昊眸色一深,没想到晨兮竟然拿这种问题来问他,如果问他朝堂风云,他可以随口道来,如果问他武功内力,他亦能侃侃而谈,如果问他计谋布阵,他更是手到擒来,可偏偏晨兮问的竟然是这种家长里短的杂事!
他一个堂堂的皇子,未来的君王,学的是治国之道,讲究的是权术计谋,这种事他如何得知?
原来她是这般不愿意他赢呢。
他黠然失色,抬起那对悲天悯人的眼看向了晨兮,微微一笑道:“杨郡主出的好题,看来是铁了心不想本宫赢了呢。”
那笑容是如此的无奈,这般的痛苦,仿佛晨兮作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般,让晨兮的心头无端的生出了酸楚之意,唇微动了动,差点就脱口而出答案来。
“小狐狸!”
司马九察觉不对,不禁低呼了声,这一声虽然不高,却如惊雷般在晨兮的脑海中炸了开来,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这墨君昊,居然对她用了大悲功里的普渡众生!让她的神智迷糊,差点上了他的当!
她定了定神,眼变得冰冷,比起司马十六来,墨君昊太不择手段了,连对喜欢的女人都不能做到以情动之,那更别说其它的了。
再次看向墨君昊,她言语中没有一点的温度,冷笑道:“墨太子如此聪明之人,这种问题还不是手到擒来?”
面对晨兮冰冷的表情,无情的眼神,墨君昊黯然神伤,他又做错了,他只是想得到她后,对她千宠百爱,却没有想到又让她误会了,误会了他的用心。
他绝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落寞的笑,寂寂道:“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么本宫成全你,你的问题本宫答不出来。”
晨兮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正要说第三题时,墨君玦突然叫道:“虽然皇兄回答不出,不过杨郡主是不是该把答案告诉本皇子?否则杨郡主拿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来问我们,岂不是玩弄我们?”
晨兮点了点头道:“玦皇子所言甚是,这答案其实很容易,将那驴子饿上数日,驴子是认家的,饿极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家里跑,这样跟着驴子就能找到那个骗老人财物的陌生了。”
听到这个答案,墨君玦目瞪口呆,半晌才阴阳怪气道:“杨郡主,你是不是从小养驴子的?这么了解驴子的习性?”
晨兮一本正经道:“小女子虽然没养过驴子,不过人小喜欢各种东西的习性,从植物到动物,从昆虫到人,比如一看玦皇子就知道玦皇子其实是一个韬光养晦之人,将来定然是前途无量。”
“哈哈哈……”
大辰国的人都大笑了起来,把墨君玦气得暴跳如雷,指着杨晨兮跳脚道:“杨晨兮,你居然把本皇子跟驴子相比?”。
晨兮眼微抬,淡淡道:“玦皇子又错了,驴子怎么能跟玦皇子相比?您不该自贬身价。”
不等墨君玦发作,她就道:“好了,小女子要出第三题了,请两位皇子听好了。”
墨君玦气得拳捏得死死的,要不是他不打女人,非得打掉杨晨兮这可恶的脸!
墨君昊的心里却五味俱全,说不出的味道,这丫头是在提醒他墨君玦的为人么?
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么做又让他死去的心又复活了么?
这样的她让他怎么能放得开?
他用复杂地眼神看着晨兮,一言不发。
晨兮这时道:“从前有一户人家与一家张姓姑娘订了亲,那户老人想考量张姑娘的智慧,遂来到了张家门口,张家是做箍桶生意的,看到老人来到张家门口,张姑娘就热情的迎了上去,并问老人姓什么。
老人说他的名字叫一斗半,二斗半,三斗五升,四斗半。”
话还未说完,就听到墨君玦嗤之以鼻道:“哪有姓这姓的?”
晨兮歪着头道:“刚才小女子说墨皇子聪明,这话小女子能收回么?”
墨君玦差点把鼻子气歪了,这算什么意思?这不是说他笨么?
他正要发作就听墨君昊淡淡道:“这老伯叫石二斗。”
晨兮眼一亮,笑道:“墨太子果然聪明。”
墨君玦不服道:“皇兄,为何那老人叫石二斗?”
晨兮讥道:“一看玦皇子就是不食人间烟火之人,连这些数字相加得到一石二斗都不知道?”
“你……”
墨君玦心里气啊,把晨兮是记恨在心里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对上晨兮,他的狠戾,他的伪装,他的阴狠都消失殆尽了,他的心里唯一有的念头,竟然是把晨兮弄回旭日去好好折磨,总有一天让晨兮向他求饶。
他忘了他要真恨一个人直接杀了就是了,何必这样麻烦呢?
感情就是这么微妙,就如流沙般看到顺着轨迹的缝隙钻了进去,等墨君玦明白后,已然晚矣……
他这里狠狠的瞪着晨兮,晨兮却不为所动,而是继续说道:“张家姑娘问石老伯住在哪里,石老伯说他家东边叮呤当,西边冷清清,门前两个管门人,一东一西两边分,胡须生在头颈里,笤帚插在头顶心,好了,这就是小女子的问题,请问太子,石老伯家左边人家是做什么生意的,右边又是什么地方,门前的两人又是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墨君玦叽哇乱叫道:“好你个杨晨兮,是耍我们不是?哪有人的胡须长在头颈里,笤帚插在头顶心的?怪物么?”
晨兮笑眯眯道:“玦皇子如果不知道可以认输啊,我不介意的。”
墨君玦一下没有声音,瞪了眼她看向了墨君昊:“皇兄,你可知道答案?”
这时他真希望墨君昊能知道,就算是承认墨君昊比他聪明也成,他一定要赢了这场,然后把杨晨兮弄回旭日好好虐待一番,才解心头之恨!
众人也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墨君昊,他们也希望知道这个答案,好奇怪的问题啊。
墨君昊眼微闪,定定的看了眼晨兮,见晨兮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暗中叹了口气,摇头道:“本宫猜不出来。”
“哈哈哈哈……”司马擎苍得意的大笑,今日真是给他长脸啊,这杨晨兮果然不同凡响,竟然问住了墨君昊!
既然得胜了,他自然要表现一下风度,于是大手一挥道:“墨太子,墨皇子,除了杨郡主,这里所有的臣女,你们要是喜欢的,就随便挑十个去。”
墨君昊微微一笑道:“如此多谢司马皇上了。相信大辰国的千金都是聪明可人的。”
言下之意是让司马擎苍随便选十个便是。
墨君玦却不甘心道:“司马皇上,要不本皇子不要这十个了,就要杨郡主一人可好?本皇子可对养驴做箍桶感兴趣的很。”
司马擎苍笑了笑,知道墨君玦是心里别扭,遂开心道:“哈哈,这个朕可做不了这主了,当初可是答应了杨郡主的,不如你问问杨郡主,可愿意随你而去?”
言语里明显是含着讥讽的味道了。
墨君玦哼了声,不再开口了。
见事情圆满解决了,司马擎苍心情大好。
这时林氏突然道:“司马皇上,一碗水得端平啊,既然您赐了十个美人给墨家两皇子,何不赐一个美人给我们揽月?”
司马擎苍心头咯噔一下,要是司马皇后旧事重提,要认晨兮为义女他该怎么办?现在见识了杨晨兮智慧,他更不能让这么聪明的女子落到他国了。
有了!
他连忙笑道:“司马皇后可是还想着认杨郡主为义女么?朕刚才说了,她许了人了,您要真想认,就问她夫君可愿意吧。”
许了人?
听到这三个字,墨君昊兄弟神情各异,墨君昊是愤怒,嫉妒。墨君玦是惊讶,看好戏的看向了墨君昊,不过心底微微的酸意他自动忽略了。
墨君昊那笑容瞬间隐去,冷道:“不知道这么聪明的郡主是许给何人了?”
司马擎苍笑容满面道:“自然是本朝最为尊重的王爷,朕的十六弟,十六王爷了!”
“他?”
墨君昊的脸更黑了,果然会咬人的狗不叫!刚才他就认定了司马十六才是他最大的劲敌,果不其然!
他冷笑道:“一个废了腿,毁了容,不能人道的王爷能给杨郡主幸福么?这不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么?”
“墨太子!”晨兮厉声打断了墨君昊的讥嘲,眉眼一片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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