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谋臣如雨,猛将如云,军势很盛。尔朱兆闻之大惧。又并州士兵经过两次大败,无不望风生畏,谁敢迎战?尔朱兆欲战不能,欲守不可,于是大肆抢掠晋阳,带了家眷向北逃到秀容,连北乡公主、孝庄皇后也不顾了。等到北乡公主晓得,高军已到城下,只能统领亲军三千,狼狈逃走。城中无主,百姓大开城门,执香跪接。
高王入城,安抚军民已毕,知北乡去尚不远,随命恒山夫人领兵追往。桐花追赶一昼夜,已及北乡后队,约有一千马步,却是孝庄后押后。孝庄后武艺原不弱桐花,无如军士慌乱,心中已怯,与桐花交战数合,回马而走。
桐花赶上,生擒过来。并荣妾张氏、荣幼子文殊,尽掳以归。单有北乡公主逃至秀容,且先不说。”
且说这高王占据晋阳,因为地势雄伟壮丽,东阻太行常山,西阨蒙山,南拥霍太山高壁岭,北控东陉、西陉两关,有金城坚固,真乃福基之地。乃取白马寺基,创建渤海王府。规划制度务极壮丽,发人夫三万,不分星夜建造,刻日限竣。使高澄屯兵城外,自己居住在尔朱旧府,暂作行署。”
一天,桐花回军,报说掳得尔朱至亲三口,俘获五百多名士兵,
孝庄皇后于马上被擒。高王大喜,排宴堂中,为桐花赏功。两人对酌,酒喝到一半,桐花说起尔朱皇后年少青春,绝世容颜。可惜国破家亡,真乃人生大不幸。高欢听后,不觉心动,问:“尔朱皇后何在?”
桐花说:“软禁在营。”
高欢说:“明日召来。”
桐花:明白。”
宴罢睡在一起。
第二天,高欢独自坐在一个房间,召尔朱皇后及张氏至。皇后于庭中,高欢遥望,果真天资国色,盖世无双,于是下座迎之。皇后见高欢掩袂流涕。高欢再拜,尔朱皇后不得已也下拜。”
高欢说:“皇后不幸而遭国变,以至如此。此乃尔朱兆的过错,不是皇后的错。营中不便居住,此乃皇后旧府,后可居住。”命即送入内堂,一应服御器皿(mǐn),着令皆照旧。过去宫女也令入内服侍。张氏及后只道高王相待之厚尚在天柱面上,并不为异。”
桐花听了,来劝高欢说:“妾听说大王留皇后在府,妾身认为不可。后居内堂,王在外堂,妾处东厅,虽然房屋深远互相隔开,而同居一府,恐涉瓜田李下之嫌。为什么不让她另住他处,以礼待之,如此,大王声誉则振于天下。”
高王笑而不应。桐花觉其意,问:“高王是是不是又要纳妾?”
高欢也不应。
桐花说:“大王建义,为永安复仇,故天下响应。若纳其妻,非所以示天下也。且天下岂乏美女子,而犯此不义为?”
高欢说:“汝勿多言,同安一室可耳。”桐花知道高王态度不会改变,感叹说:“早知美色惑人,后悔没有当时放她离去,吾真是害了高王。”
高王笑而出。明日,高王召见张夫人出来,对她说:“你家犯灭门之罪,你与文殊皆会死。”
张氏跪在地上求饶,王说:“吾有一事托付给你,若能玉成,不但免死,还可富贵。你能做到吗?”
张氏问:“什么事?”
高王说:“皇后年少终身未了,若肯跟吾,当以金屋贮之,礼待比正妃。你的儿子文殊也必恢复其世袭的爵位,以继擎天柱之后。否则,尔朱绝矣。”
张氏点头遵命,只是说:“不过高王不要心急,皇后性情刚烈如火,须以缓言劝她,短时间不一定能成功。”
高王说:“汝只管去做,只要能成功就行。”
张氏退而进内。
皇后见到张氏面有惊色,说:“高欢召你去有什么意思?”张氏哭着说:“尔朱绝续,全在于皇后矣。”皇后问:“什么意思?”
张氏说:“皇后从,可保富贵;不从,全家灭绝。”皇后听此言,怒火填胸,即欲要拔剑自刎而死。张氏阻止说:“皇后死,文殊诛,天柱后人皆无。皇后何不留着性命,为尔朱延一线之传也?”
皇后放声大哭,坚欲为永安守节。高王探得事尚不谐,又召见张氏对他说:皇后不尝为肃宗嫔乎?肃宗崩,皇后事永安而不死,今何独誓死不从也?”张氏复言之后,皇后默然。
张又说:“高欢言待皇后逾于正妃,则皇后亦不屈人下也。”张见皇后有允意,遂报知高王。
高欢非常高兴,于是悄悄走了进来。皇后来和张一起坐在屋中,看到高王至,不及避,逐逊王坐。高欢自称下官,委屈迎之。过了一会儿,设宴对饮,两人感情逐渐和谐,当天晚上逐成夫妻之好。
第二天,桐花进献祝贺。皇后来见她面有惭愧之色,桐花说:“过去后乃敌人,但现在是一家人,日后有什么事儿,只管找我,能帮的,我都会帮的?”
高王大笑。因为桐花极其灵巧,能随机应变,所以高王一向宠她。”
不久,新府成,王自临视。周围约有数里,制度宏敞,赛过帝阙。内有正殿、后殿,东西两殿堂,则紫云、芙蓉、仪凤、仪政、德陽等名。
园有东西两座,楼台亭榭随处皆是,间以水木花石,无不曲尽高深。后院妃妾所居,深房邃室,皆画栋雕梁,朱门金壁,不下五百余间。见者以为神仙之府不过如此。
高王非常高兴,厚赏监造人员。于是命令尉景、孙腾率领三千骑兵,到晋州迎取家眷,同到晋阳居住。又令在山东等地选买女子三百名,以充府中役使。百官庆贺新宫,天天开筵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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