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老聋子所言非虚,那么恐怕此事要麻烦曲折更多。”
越说越觉得不甘,“我全心关注龙家祖宅藏着筑幻师一事,早知如此,那日你与戚九发现老聋子时,应该一并将人绑来才对。”
轲摩鸠听了半晌,将手中金莲花瓣放下,打断道,“阿官,这有何难,既然知道了那个老聋子确实藏在龙家祖宅里,咱们夜里再去一趟,把人给偷出来不就行了!”
“恐怕没这种可能了……”上官伊吹解释道,“龙竹焺费力将他从鸣州监狱里弄出来,或许也仅是受了龙氏家族内谁的嘱托,否则依他的个性,老聋子的死活与他互不相干。”
“昨夜之事已然打草惊蛇,龙竹焺聪明才智,以往经年,再也不要想在龙家里再看见老聋子的身影了。”
轲摩鸠的提议当即被拒绝,分外气馁,连东佛亦低着头,仿佛懊悔自己昨夜不够聪明伶俐。
谢墩云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大家可别被花鲤鱼给骗了,他肯定还留着后手,故意惹咱们烦心呢!”
众人目光皆观向上官伊吹的方向,他的表情平淡如水,一副看不出深浅的样子。
而后,上官伊吹徐徐转移话题道,“彣姑娘,你此番自主协助戚九与东佛顺利混入龙家祖宅,你算是鼎力相助,可谓女中豪杰,令我刮目相看。”
“你并非鲤锦门的人,因你的师父是蓝阶筑幻师,或多或少与鲤锦门存着敌对关系。”
“但是如今你的师父不幸横死,况且依北周新律,必须焚烧成灰不留全尸,镇压于破魔裸母塔内以儆效尤。”
“然而,人死如灯灭,恩怨了成空,再多的瓜葛也该烟消云散。”
“所以今日午膳后,你便随着轲摩鸠一同折回咸安圣城,令师头七早过,还需要你披麻戴孝,早日葬他入土为安吧。”
彣苏苏听罢,旋即跪在地上,朝上官伊吹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也好,也好。筑幻师一经发现必是死无葬身之所,如今还能留得一抔骨灰,已经是隆天重恩了。
轲摩鸠虽可怜彣苏苏的境遇,但是此事如果让女帝知晓,唯恐大祸临头,不由忧心忡忡地望着上官伊吹。
上官伊吹似是开解,“无妨,我自有分寸。”
彣苏苏泪流满面,粉颊带雨,恐着有碍观瞻,取出手绢躲到外面去拭泪,出门正看见戚九悄然站在门口,示意不要出声。
彣苏苏张着口型:谢谢。拧腰跑了。
戚九心里顿时愧疚,他何德何能去承受这一句谢谢,踮脚隔着门上花棱,窥看上官伊吹的平淡表情。
这个人,又是怎么猜到自己尚未提出口的事呢?
上官伊吹瞥见门雕花里人影虚晃,会心一笑,问,“东佛,我答应你的事,你可想好要些什么了吗?”随手从桌子上拿起咒碑,“你的眼睛一直盯着此物,莫非,你想要回这个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