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小铜夜香壶外面静寂无声。
戚九不敢多喊,左右探首,恐着被青衣人发现。
还好没有。
松口气,头颅仰靠在竹轮椅的靠垫间。
一簇乌黑的长发飘飘,宛若幽怨的瀑布在半空低垂。
青衣人微笑的表情,正悬挂在上方!
他的脸在混沌溟濛的光里又平又展,真如镜中的影子,可是渗透出的恐怖,却是如此饱满又立体。
他的眉儿弯弯,细眼紧闭无睁,张开嘴阴阳怪气问,“爸爸,你是在喊我吗”
幽荡荡的空旷里,只有他的头,在回音里陡然加入了杀伐的血腥味。
……
“阿鸠!”上官伊吹猛地惊醒,从床边爬了起来,目光自悚然里缓缓落定,就见到一屋子人,横七竖八地挂在椅子上,许是熬了三天三夜,每个人都极近疲态,谢墩云的眼睛熬得最红,连昏睡过去都不能完全闭上。
轲摩鳩睡得浅,被他一叫最先从地毯上跃起,连忙爬过来问,“土包子可醒了?”
怎么会醒啊。
连脉搏都没有了。
只因为上官伊吹铁心说戚九绝对不会死掉,否则此刻早已化成灰烬了。
十天逝去,就是守魂也只用七天。
可是上官伊吹说戚九太笨,没准要在还阳路上多走几天。
众人觉得他是伤心过度,也都愿陪着他。
上官伊吹婉转回眸,床榻上的戚九挺得笔直,皮肤从里到外透着灰蒙蒙的死白,肢体间被砸伤的淤青久久不散,已经汇聚成一片暗紫色的疮斑,肩头的创口永远不能结疤,连着骨头慢慢有腐烂的迹象,隐隐发臭。
上官伊吹一瞧就心疼得紧,转手取来药液,一滴一点往戚九的伤口敷,轻缓送气吹拂。
就怕他疼。
轲摩鳩深深望了半晌,忍不住道,“阿官,世间我只信你,可是最近几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偏离轨道,许许多多都是极不正常的。”
“我真怕土包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