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昭歌摸摸他脑袋,小公爷又何须担心?昭歌不需要您照顾,等过两日国公爷国公夫人气消了,小公爷再回去便是。
梁昭歌撑起身子,艰难地把腿向里移动,腾出一大片空地,床榻都是小公爷的。
祝久辞猛地抬起头,环顾四周一圈,突然发现这房中除了他二人坐着的床榻,再无一张可睡的地方,连白日暂时歇身的美人榻都没有。
祝久辞:
你有脚伤,我万一半夜踢到你怎么办?
梁昭歌想了想认真道:小公爷睡相很好。
祝久辞突然想起清晨自己那四只不安分的爪子,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昼去夜来,房中点起烛灯,二人已用过晚膳。
祝久辞倚着床案捧起一本书细细读起来,梁昭歌坐在他对侧仍倚着床柱闭目休息。
祝久辞读罢两页抬起头,昭歌不选本书来看吗?
梁昭歌摇摇头,仍闭着眼睛。
祝久辞噢一声垂下头,很快又埋进书卷中。
灯芯啪一声响动,梁昭歌缓缓抬起眸子,盯着对面的人从眉眼看至鼻尖,从鼻尖看到唇珠,目光游过下巴,看向耳垂,最后回到眼睫处,仔细看着那人垂眸读书。
书卷又翻过两页,灯火下那人动了动,梁昭歌匆忙闭上眼睛。
房门被敲响,侍女们捧着洗漱礼具鱼贯而入,放下盆盆罐罐之后却又依次退了出去。想来也是受国公爷嘱托,定要让祝久辞担负起照顾人的职责。
祝久辞跳下地,气哼哼看着那些仆从离开,口中一边骂着偷懒,一边又认命地抱着脸盆过来。
柔软的巾帕浸在热水中,布角向四面八方舒展,顺着水波轻轻飘动。
祝久辞伸脚勾来一个脚凳把脸盆放上去,俯身将软帕拿出来拧得半干递给梁昭歌。
后者没接。
祝久辞:?
小公爷帮帮我吧。
祝久辞脑海中闪过一排问号:昭歌不是说不需要我伺候?
梁昭歌咬住下唇,眼眸动了动,可是我受伤了。
祝久辞挑眉,这是伤的手还是伤的脚?
罢了,伤员说什么都是对的,祝久辞一伸手,软帕糊到了那人美丽的脸上。
梁昭歌:
祝久辞凭着仆从伺候梳洗的记忆,在那人脸上左揉揉右捏捏,等软帕取下来的时候,梁昭歌整张脸都红了。
谢小公爷不杀之恩。梁昭歌缓缓说。
祝久辞:
梁昭歌补充:还好儿时学过泅水,不然真要被小公爷一软帕给捂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