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觉得新奇,昭歌在里面搞什么名堂,竟还不让他进去,关键是旁边窗户大敞着,屋内一览无余,关门又有何用。
他抱臂走到旁边,倚着雕花窗沿冲里面道:学生前来习琴,求琴先生开门。
梁昭歌背对着他站在茶案前,伸手拿一笊篱扣住桌上的东西,轻轻转过身,小公爷久等了。
梁昭歌的脚伤已好了大半,能缓慢行走,正要来开门,祝久辞双手一撑,直接从窗户钻了进来。
他拍掉手上的土,面前递来一手帕。
不用不用,已经干净了。
梁昭歌没说话,拉起他的手轻轻擦起来。
二人拉着手走到琴案旁边,祝久辞往中间一坐,仰着脑袋问:先生,今天学什么?
梁昭歌收起手帕,走到对面坐下。
祝久辞的目光随着他转过去:先生不坐我旁边吗?
梁昭歌摇头,今天讲坐礼。
祝久辞疑惑,第一堂课不是已经学过了?
再学一遍。
祝久辞嗷一嗓子瘫在琴案上,为何啊!
梁昭歌瞥他一眼,这就是原因。
祝久辞登时坐直,腿脚收至垂直,坐占椅子三分,身子对准古琴四辉与五徽之间。
梁昭歌点点头,还是复习坐礼。
祝久辞:
初夏的午后温煦清凉,数扇窗户都开着,花香鸟叫一齐涌进房间,仿若置身室外。
梁昭歌的声音很好听,轻声讲着古琴礼仪,伴以美人纤纤身形,观者着实一番享受。
脚尖,双腿,腹腰,背脊,双臂,脖颈,下颌,头顶,每一处都贴合古琴的韵,身子要合乎礼节,但又不是紧绷,如文字一样,形散神不散。
祝久辞按照那人话语一点点调着自己的坐姿,他抬起目光看向那人面容,突然开口道:先生今日为何脸色苍白?
讲述礼规的声音戛然而止,卷曲的睫毛一颤,梁昭歌道:小公爷看错了。
祝久辞瞬间忘了礼仪,探着身子越过琴案,仔细盯着梁昭歌:看起来比平日白了些,太久未出门吗?
梁昭歌低头向后躲开,强调道:坐礼。
祝久辞只得乖乖坐回去,收回视线。
宫弦拨响,祝久辞说:等先生腿脚好了,我陪先生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