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到了诊脉这一步,梁昭歌见郎中的手伸过来,厉色躲闪开。
郎中有些为难,向祝久辞求助。
昭歌听话,伸手。
梁昭歌摇头,直往他身后躲。
祝久辞好说歹说劝了一通,梁昭歌仍是不愿把手腕伸出来。
祝久辞有些焦急,难不成梁昭歌是不愿让大夫诊治?
他一点点哄着:不诊脉又如何知道病症呢?很快就好了。
梁昭歌垂眸看着他,终是嘟囔道:不能碰。
祝久辞:
折腾了半晌,原来这人是不愿意外人触碰他,祝久辞还以为梁昭歌是藏了什么隐疾,不愿告知出来。
郎中也有些哑然,熟练地从药箱取出薄纱和金丝线,将丝线附在脉上,总算是问诊了。
郎中不由叹道:也是比宫中的妃嫔还娇贵。
金线丝丝颤动。
郎中眉头越来越皱,却始终没说出个一二来,刚有一点起色,紧接着又摇摇头,在纸上写下半个字,转而又划去。
祝久辞见郎中左右游移不定,连忙问:可诊断出什么了?
郎中收了金线,仍皱眉摇摇头,怪就怪在老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症状。
郎中拿起画得一团糟的纸,捋胡子道:说他是绝症,却又绝缝之中存有生机,说他是轻症,但是这脉络险峻,若换一个人怕是早死了十回八回了。
听到死这个字眼,祝久辞眉头一跳,忽而手上一凉,祝久辞低头看过去,梁昭歌轻轻牵着他晃。
小公爷恕罪,老身着实判断不出这是何等疾病啊。
终了,郎中以失败告终,只留下几剂养息方子。
祝久辞送完郎中回到屋里,梁昭歌正跪在地上赤手捡着碎瓷片。
祝久辞连忙跑过去把人拉起来,碎瓷片锋利,一不小心就要将手划破。
梁昭歌看他一眼,又要俯身去捡,祝久辞不得不拉着他往屋外走。
梁昭歌一边走一边仍回头望着,我把屋子弄乱了。
祝久辞这回真的气笑了。
这人!
*
梁昭歌的病来势汹汹,前几个月如春雨润物细无声,不见一点症状,轻而易举瞒过了所有人,忽然暴雨倾倒,整个人就病倒了。
晚间,祝久辞留在西苑小心翼翼照顾那人。
将榻铺收拾妥当,安稳地扶着梁昭歌躺下,祝久辞挨着那人在榻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