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足足在偌大的汤池洗了三遍,才将一身池塘土味清洗干净。
换上熏香的衣物,踩着木屐噶哒噶哒跑到庭院去找梁昭歌。
晚膳已经备好,精致的糕点摆在水亭石桌上,亭两侧是涓涓流水,斜东侧是一片花丛,背后是树林。
暑夏的夜晚,鸟雀叽叽喳喳鸣叫,暖风过庭,着实惬意,因此即使梁昭歌大病初愈,也依然可以在外亭用餐。
远远望去,美人半倚在石凳上,眼睛瞧着水潭波痕粼粼,纤纤背影独成一景,让人不忍打扰。
祝久辞又低头嗅嗅自己衣衫,确定无误便顺着游廊一点点走过去。
木屐踏在游廊石板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傍晚着实明显,美人却没有回身看他。
祝久辞有些疑惑,故意将木屐踏得分外响,美人依然没有回头看,转眼间已经走近了,祝久辞气哼哼坐到石桌前。
用膳吧。
美人说了一句,没下文了。
毕竟,食不言寝不语。
祝久辞一肚子话堵在嘴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半张着嘴尴尬地拿起玉箸夹起一块软豆糕塞进嘴里,气鼓鼓吃起来。
又夹起一块,抬眼去瞧美人。美人低着头细细咀嚼,极是优雅,眼睛看着自己面前一小片地方,压根没有看他的意思,祝久辞更委屈了。
伸爪爪,戳。
美人抬眼,美人低头。
昭歌。
美人抬眼,美人低头。
祝久辞:
委屈缩回爪爪,祝久辞埋头苦吃起来。
另一边梁昭歌却抬起头,小心翼翼看着那人狼吞虎咽,嘴角抿着一抹微笑,一旦看见那人有要抬头的趋势,便立刻收回目光,随手夹起一片云片糕,强装镇定吃到嘴里。
祝久辞吧嗒放下玉筷,侧过身抓住梁昭歌衣袖。
昭歌今日不舒服?
没有,小公爷。
祝久辞眼眸晃荡,在心里委屈想此人言语冷漠神色平平,完全不想搭理他的样子,一定心里有事却不说出来。
左问右问,十几个问题抛出去只换回美人几个无所谓的眼神。
祝久辞心里慌了,莫非是他这几日对美人态度不好,强逼着美人休息,让他吃苦涩中药,最终美人生了厌烦,不喜他了?
晚膳是绝对吃不下了,祝久辞托着下巴盯着美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