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边又重重一声响,祝久辞撞开萧岑,发了疯似跑过去,还没冲进房门,被人拽着肩膀拖回来,一把摁在墙上。
冷静一点,萧岑双手抵在他肩膀上,喘着粗气平复下气息,努力安慰他道,我知道神医的方法很奇特,至少你要等他治完啊,你现在跑进去只会帮倒忙。
祝久辞红着一双眼睛看萧岑,都是因为你!当时若不是因为那卷破书、今日又是因为你来府上!
萧岑眸中闪过痛色。
我没有去找你麻烦,你还来此处拦我!祝久辞眼前一阵昏花,胃部还在时不时抽搐着,总想着要呕吐。
萧岑神思恍惚,对不起,对不起,我从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祝久辞打断他,头脑疼得要炸开,对不起有用吗?若不是看在十几年的交情,他咬住舌尖没有说下去。
萧岑向后踉跄几步,眸子剧烈晃动,转过身慌乱离去,在破门槛处绊了一脚,转眼消失不见。
祝久辞突然有点想哭,可来不及让难过涌上心头,想到房中还有那刽子手抡着锤子,他慌忙跑进去。
房中依旧黑暗,大仙不知踪影。
梁昭歌独自伏案,身影孤寂无依,瘦削得几乎下一刻就要飘渺离去。
祝久辞跑上前却不敢再扶他了,淡淡的血腥味涌入鼻间,昏黄的烛火下白纱布浸得血红。
房中除了已然晕厥的梁昭歌和他自己,别无他人。一瞬间只觉世界空荡,孤苦无依。
慌乱地四下看看,没有一个人能来帮他,现在该怎么办,梁昭歌昏迷不醒,一双手又烂成了那副模样。
有人吗?
请问有人吗!
祝久辞被恐惧紧紧攥住心脏,浑身颤抖,胃部有些痛,他不自觉蹲下来环住膝盖,小心将自己蜷在一起。
身体剧烈发抖,浑身感到冷意,一种浓烈的情感一阵一阵涌上来,像是水一般掩住他的呼吸。
窸窣一声响,一卷白纱布掉落地面。
祝久辞不知道那是从哪里落下来的,突然头顶一声极虚弱的声音。
小久
就像是在落入深海时有人将他一把捞出了水面,盛烈灿烂的阳光骤然跃出海平面,碎金涌向世界。
祝久辞不可思议抬头,昭歌?
狂喜涌向心间,他不假思索要扑向那人,腿脚却一软摔在昭歌腿边。
梁昭歌仍是伏案的姿势,脸埋在衣袖中,祝久辞倚在他脚边抬头,隐约瞧见他瘦削的下巴。
小久不怕。梁昭歌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
祝久辞突然哭出来,可怖的恐惧感终于褪去,这个世界终于不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