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久辞拐了管家扛着一大包银两跑到京城著名的香料坊扫荡,前前后后按照梁昭歌的喜好把东苑里边的百十种香料都换了。
第二日香喷喷地去见梁昭歌,后者眼眸一颤,慌乱躲开,比前些日子跑得更远了。
美人莫不是笑他东施效颦!
祝久辞心中叫苦,一头扎进浴桶把满身香薰洗掉,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又去西苑撞南墙。
不甘心地伸爪子按到美人手上,后者似是触到烫手山芋一般甩开。
你、你别这样。梁昭歌躲到蓝绿廊柱后面,露出半侧容颜,全然红了。
祝久辞站在原地伤心,垂头看看被甩开的手,一时壮了胆子扑上前。
梁昭歌身形轻盈,长腿跨过横栏即刻旋着廊柱水蛇一般绕开,倒是祝久辞惨了些,前方没了阻挡险些飞到冰潭里面去,若不是梁昭歌顺手扶他一把,此时怕已是冰湖落汤鸡了。
祝久辞堪堪站稳身形,抱着廊柱冷汗连连,转眼一看,美人跑远了。
梁昭歌!
祝久辞被磨得没有了脾性,下了狠心冲上前一把抓着美人不让走,任着他在自己手下瑟瑟发抖拼命挣扎。
触到美人细腻肌肤,确实能感到他的惊惧,原来多日逃避全然不是作假,分明是真心实意厌恶他。
祝久辞险些哭出来,你为何嫌弃我?
梁昭歌一时僵住,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脑海中炸开,刺得他心脏猛烈一痛,那是捧在心尖上都舍不得的人,怎可能嫌弃。
胸肺激烈颤抖,堵塞得呼吸不畅,神色朦胧间似是被人拉着到小亭坐下。
我,梁昭歌嗓音颤着,怎会嫌弃明明是
怕你嫌弃我。
既不嫌弃,你躲着我作甚?祝久辞松一口气,总算躲过了最坏的结果。
梁昭歌恍然惊醒,那日欲海沉浮汹涌而来,耳边钟鼓齐鸣,几乎将他与真实世界隔开,恐惧骤然攥住心头,他绝不能将心中隐秘说出来。
昭歌。祝久辞难得严肃。
梁昭歌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真相摆在面前,恶心得不敢面对。
一时被人推到悬崖,说出真相便能顺着独木桥过去,可是若当真说出实情,那又与万劫不复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