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出后院,国公夫人终于想起落下了宝贝乖孩儿,一转身,小人呼哧带喘跟在后面,满头乱草。
不愧是我娃。国公夫人极满意,这般体力在校场训练也不在话下。
祝久辞累得弯腰撑膝喘气,月光下厨娘那明晃晃的刀面仍在心头盘踞。忽而肩头被人一拍,抬起头,嘴上抹了蜜。
甜吗!月光下娘亲探着指尖笑眯眯问他。
祝久辞怔愣,甜意顺着唇齿淌过喉咙,一时分外真实。他站在半黑的院落中央,面前是与他血脉相连的娘亲,身后一道垂花门,梅花幽香自旁苑飘来,一时明月照入小院,恍然惊觉,原来他早已融入这世间,岂说庄周梦蝶,蝶梦庄周,蝴蝶自己又如何分清谁是那蝴蝶,不过是梦里不知身是客。
转眼京城明媚少年闯入记忆,吟诗作对谈古论今,泡酒肆逛赌坊,挑笑风雅高傲不可一世,一颦一笑悉皆触手可及有血有肉之人,那一纸薄书反而远在天边,几乎已被遗忘。
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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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灶糖
祝久辞抱了蜜罐回去,刚一推开雕花木门氤氲水气扑面而来,满室雾气迷蒙,他拨开白雾走过去,美人裸背若隐若现。
皙白脊背瘦削无肉,蝴蝶骨分明,三两丝墨发沾染几珠水露旖旎沾在背脊,似那精细工笔画的流转线条勾边萦绕其上,轰然一声耳鸣,脑海纷繁思绪炸开,祝久辞瞬间抱着蜜罐蹿出屋外,头脑中嗡然一片空白,唯独知晓自己冲撞了美人沐浴。
猫着身子在雕花窗外探出头,只见屋内梁昭歌身影一动,露出绝美侧颜,怎么不进来?
祝久辞慌乱蹲下去抱着冰冰瓷罐埋头。冬日凉风顺廊拂来,发丝在面前飘动。他在窗下蹲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既然都被里屋那人发现了,自己傻蹲在这里岂不是掩耳盗铃,连忙站起身,二话没说直接翻窗进去。
一室水雾,佳人在浴,他翻窗进来的举动当真登徒浪子。
抱着蜜罐上前,瞧见了桶中漆黑药汁晃荡,原来梁昭歌在做药浴。祝久辞放下心来,既是治病救人,那便没了那份美人浴水的旖旎。
梁昭歌探身望地下蜜罐,指尖捏着桶沿,水珠落下去,疑惑道:那是何物?
祝久辞贼兮兮往美人丹唇上一抹,后者惊慌愣住,还未等红意攀上脸颊,舔了舔红唇尝到甜意,眼眸亮起来。
糖?
祝久辞点头,小年吃灶糖,昭歌还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