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祝久辞感受到身体疯了一样冲上去,双膝跪到地上,一阵刺骨的疼。
有人拉他起来,他拼命抓着床沿。
怎么回事!
来人!
府医呢!
来人啊!
国公夫人赶过来抱住他,好孩子不怕,不怕啊。
小公爷大哭起来,将军怎么了
府医欲上前告知,国公夫人摇头让他退下。
她轻轻拍他脊背,不怕,不怕。没事的,只是生病了。
会好吗?小公爷抓住娘亲衣袖,几乎是抓住最后一丝希望。
会的。国公夫人声音有些颤抖。
小公爷恍惚被众人送回东苑,一下子倒在床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人轻拍他背脊,他侧眸看去,梁昭歌倚在榻前担忧看他。
你的手小公爷哽咽。
无事。梁昭歌拿软帕擦去他泪水,睡吧。
再次醒来,小公爷又拼了命要往主院跑,众多仆从阻拦,东苑乱成一团。
梁昭歌红着眼睛牵住他,瘦削的手腕荡在衣袖下,有些可怜。
小公爷总算平静下来,抱住梁昭歌开始痛哭。
祝久辞的灵魂游离出来,看着室中二人掩面哭泣,众仆垂头叹息。
国公爷这场病来势汹汹,五六日过去不见半分好转,面色从苍白转而土色,京城大小名医遍查无果,皆摇头叹气。国公府上下乌云笼罩,大小事宜全担在国公夫人一人身上,眼瞧着人瘦弱下来。
小公爷似是一夜之间长大,不再风风火火地吵嚷,与娘亲交谈一夜后,独自撑起了一半的重担。
磨砺下的成长并没有带来奇迹,转眼七月,风雨无情到来。
一个暴雨倾颓的暑日,国公爷走了。
一夕之间,京城如日中天的国公府倒了一半。国公夫人形影萧瑟跪在雨中,接过圣上对国公爷国丧的恩赐。
祝久辞被困在身体里,和小公爷一同感受着暴雨捶打身体。他看见,昔日巾帼女英雄直着背脊哭泣,巨大的暴雨掩盖了众人的哭声,白丧挂起,国公夫人忍不住咳嗽。
一切真实如亲历,祝久辞只觉胸肺被重石堵住,铺天盖地的痛苦撕扯他心胸,他拼命想醒来,可是无论如何摆脱不开梦境。
时间转瞬即逝,他几乎无法阻止下一刻场景变换。